夏季,热烈得就将要催熟这世间的一切美好。而此刻的你托腮凝眸,若有所思,我坐在你的身后,你的一颦一笑在我失落的张惘中,是那么的无比珍贵。我恳求你,不要用温柔的呼唤使我着迷,不要用安静的侧影使我心动。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气温也攀升。我望着眼下十分迫切的时间,竟还不曾和张瑾妤说过一句话,那瞬间感觉很难过。
于是我开始接近她。
慢慢的,我便知晓了张瑾妤许多喜好和习惯:她生气就不爱说话,遇到有意义的事会分享;一九年的夏天,她钟爱简洁的穿搭,印象最深的是:实白色的衬衫,镶着白边的翻颈,一双黑色帆布鞋,乌黑浓厚的短发披在肩上,而头发上从来不戴那些繁琐的饰品。张瑾妤的眼睛特别大,眸子里是一望无际的苍蓝,她特别的爱笑,也容易掉眼泪,偶尔的时候她说话很大声,眼神也特别凶悍,但我知道,她内心特别的柔软;她喜欢简单的人和事,她落落大方却那么地执着,对于伤害她的人,她只肯原谅第一次。她爱喝奶茶,可太甜的奶茶却一点也不招她喜欢,她喜欢花,如果是花束——她喜欢浅色的包装和粉白色的花。她喜欢阳光勇敢的男孩,喜欢与她合衬的人。她喜欢哆啦A梦,喜欢追剧。她的手腕很纤细,柔软的像棉花糖,张瑾妤和我一样,对长久的东西很着迷。她有时咄咄逼人,有时又温文尔雅,她只说真话,所以我欣赏她的性格。可后来的那一天晚上,我却多么希望她说的是谎话。我很多时候,不太了解她,也追逐不上她。她是那样的爱说话爱笑,可她又是不太容易能表达心思的人,很多事都藏匿在心里,自己默默地受委屈。那时候,她真的很使我着迷,张瑾妤的眼睛很美,像傍晚下的海一样,我淹在那双眼眸里。
时间拥挤,我俩之后成为了朋友。
那时候,每到周末我都会和张瑾妤一起走路回家,那路两旁的花丛、石桥下潺潺流淌的小河,和偶尔遇到的狗狗都是我俩谈论的对象。在家时,我会和你分享我的日常,比如早餐吃的什么,打球胜利的喜悦,和许多短视频和游戏截图,我与你隔着屏幕,小心翼翼地分享着我的快乐,而你也回应我。我很开心。而在思源,每每天气热得出奇——那年夏天,教室热得像蒸笼,你抱怨了一句好热,我便拿起试卷为你扇风。而下雨时,望着朦胧的玻璃窗,在满是雾气的窗上写她名字的字母简写,想着不妥抹掉的时候,张瑾妤就碰巧从窗外经过,我紧张得连心脏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和她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认张瑾妤做我的大哥,我俩仿佛是最要好的朋友。常常上课的时候,我会从后面假装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肩膀或者头发——她的短发浓密乌黑,所以有时会拨弄掩着耳朵的短发,可怎得越发乱了,发梢还开了叉。我嘲笑她。她狠狠地说那叫头发开花。我忽然笑起来,她也笑着。这个时候,我竟不自觉地喊出了她的名字,然而不合常理的事发生了:由她的名字竟使我想起泥墙根的野梅,美丽真诚。
“又怎么了。”她好像不太高兴。
我不晓得该如何开口笑话她。其实没什么稀罕的,因为对于她,他也总是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我低着头,“没事。”我一句带过,她好像听到了也好像没听到。
“你才不会懂,这叫头发开花。”她的话大抵在心里却一直重复。
我没再说话,只是望住她,感觉脸似乎有些发烫。我又连忙把头埋低。是了,我承认缘故不在于她。其实她的头发并不乱,是心乱。
我抬起头,忽然发觉她好美,满头都是花。
……
张瑾妤是很能保护朋友的。记得有一回,我和她约好下午去小卖部买火鸡面作晚饭。但偏偏那天班上的事耽误了些时间,等到我俩买好跑到食堂的时候,时间也挺晚了。食堂里只有几个人在,之后又都走光了。偌大的空间只有我和张瑾妤。我撕开牛脯和火腿放到她的面盒里,随后又撕开“缺牙齿”牛肚放了进去。期间,还没发生什么,忽然她呼呼地喘气着,嘴唇也被辣得红通通的,我让她先喝冷饮,她递过来,我给她拎开。这时,一个学生会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望了望墙上的挂钟:七点五十,还有十分钟给我们停留就餐。然后,我还是高看了身前的这个人,他身材十分高大,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还没吃好,这桌子上弄这么乱?”
“吃完我们会收拾。”我道。
“你都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不是还有十分钟吗?”
“我现在得关门了,你两个拿去门口吃。”他似乎很赶着回教室。但他的态度十分恶劣。
“等我们吃完,你就算关门时间也没到啊。”
“你走不走?”他指着我说。
“你有病啊?”这时,张瑾妤站了起来,“你tm的眼睛瞎啊,你在装nm啊。”
那男的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一刻,我既意外又感动,她真的特别勇敢。但我还是不希望她这样,毕竟女孩子嘛。于是我轻声让她坐下吃东西,别管眼前这个傻逼。
“在八点前,我们会吃好收拾离开的,你识趣的话就滚远。”
他楞了几秒钟终究还是走了出去。
“别生气了,快吃了。”我望向她。
“知道啦。”
……
回到教室,她似乎有些倦了,在座位上睡了有二十多分钟。
再后来,我和张瑾妤的关系越来越好,她在我的心里也愈来愈重要。
有一天,还是一样的傍晚,西边的天空渐渐染上橘红色的晚霞,晚风轻轻地吹来。张瑾妤在我的身旁。走在骑楼背后的球场上,行人来来往往,我和她不住的说话,她常常因为我说的笑话而开心。我俩无话不谈。我喜欢她。那时候,我特别喜欢一首歌叫《雀跃》。歌的旋律和词都好到了极点,我喜欢得竟然抄写歌词回思源背。一九年很懵懂,觉得美好就会做出许多事来,也解释不了为什么。后来才知道,那段日子我对张瑾妤的爱恋逐渐深刻,像沉寂已久的心情掀起了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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