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吧。”
“行。”
排队打好晚饭,我俩上了二楼,在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周围很安静,大概是我们来晚的缘故,李泽意也没说话,我也没问,只是感觉他或许吃饭时不说话。等过后,天色也暗淡着,属于思源独有的幽蓝色的晚空也逐渐出现,走在清旷的空地上,晚风轻轻的仿佛薄纱飘抚脸上,特别惬意。人群来来往往,我提议请他喝汽水,他点点头,可付款的时候,他却推开我自己付了,我有些生气。他却认真地说,谁买都一样的,我们是朋友哎。“行。”我说。
晚自习上,我一直在发呆,因为胡老师既不讲课,也不和我们说话。显然,这晚他再次放空让我们自己安排学习。
我悄悄换了位子,和李泽意坐在一块。他说:“你喜欢打游戏吗?”我说特别入迷。他笑起来,好像遇到了知己:
“周末来我家玩,一起打王者。”
“喔,可以。”
“你段位多少?”
“星耀。”
“一样嘛。”他低头不知翻找着什么,“上午冯老师布置的作业是什么来着?”
“做单元习题。”我补充道,“第一课的。”
“废话,难不成第二课?”
“哈哈,也是。”
话罢,我俩也没说话了,写完语文作业后,把其他科目的也写完了。不过是最后一节晚自习了,剩二十多分钟下课。
“陈洵。”他忽然说,“你是语文课代表?”
“昂。”
“那真是太好了,我语文不太好,以后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我语文也不太好。”
“真假?”他有些疑惑。
“真。”(实话,那时候罗通和张若群、安娅她们语文才是最好的。我中等。)
“没事,那共同进步吧。”
“行。”
过了会,我回位子拿来日记本打算写写,他似乎却对内容很感兴趣。
“你的日记?”
“是的。”
“我看看。”
“啊,我还没写今天的。”我道。
“没事,我翻翻,很快还你。”
“行。”
他接过日记本,特别认真的摊在课桌上一页一页地翻阅着。此刻,他微微低头,全神贯注地。他深黯的眼底充满了薄光,屋中的他宁静地望着那页页纸,那浅黑黯然的字里行间或许在他心里隐隐约约的是无比明亮的。而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幽黑的晚上,除了挂钟的嗒嗒声和窗外树枝的摇晃声,此刻能在这刻静止的世界里发出声音的,是他浅浅的呼吸与搏动的心跳。
“看到哪了?”我试图打断他。
“嗯?怎么了。”
“还有一分钟下晚自习。”
“噢。”他终于抬起头。“回寝室再看。”
“我回寝室要写。”
“那明天。”
我没再说话,只是收拾着。这时,铃声也响了起来。
——
深夜,我借台灯的光不慌不忙地写着日记,这一天发生的所有全记了去,最美好无疑是白天灿烂的天气和李泽意的笑容。过后,便被他拿了去。
……
“给你。”
“看完了?”
“嗯,对啊。”
“行。”
“这么晚了!”他按亮了电子手表。
“不然嘞。”
“睡了睡了,”他似乎困意袭来,“对了,明早第一节课是什么?”
“数学。”
“睡了。”
“嗯。”
我将日记本放置在枕头底下,细细想着这一天所发生的景事,然而每每想到中午李泽意说的笑话竟不自觉笑出声来。忽然,一阵风吹过,我微微起身望向风吹来的方向,感到有些冷。于是,下床将窗子关严。瞬间,倾盆大雨猛地落下,我有些侥幸。屋外树娅剧烈地摇晃,连铁灯也仿佛被施了魔法,顿闪顿哑,这番景象简直使人惊心动魄。我转身望向他们,很安静。我拉上窗帘,隐隐约约地,不知何时入了眠。
夏初,李泽意的出现像深晚的暴雨伴随狂风热烈以降临。而我,无比明了地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