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只要想起人生后悔的事,我的心里便盛满了难过。
周五晚自习,我和卢汐汐在教室里讨论竞赛。因为我明天就要比赛,她翻着书,随机问我题目。
“陈洵,请问京剧起源在什么时候?”她将书摊在桌上,“需要念选项吗?”
“选择题?”我问。
她微微点头。
“我不太清楚,你念选项吧”。
“A唐朝、B宋朝、C明朝、D清朝。”卢汐汐捧起书。
“宋朝?”
“不对。”
“清朝?”
“洵哥,你这是答题还是猜题噢,”她笑,“这题作废。”
“好吧,我好像还没看到这。”
“那我抽查你前面的。”
“行。”
“鸽子与橄榄枝代表和平起源于?”她接着说,“A古希腊神话、B圣经、C罗马传说......”
“B。”
“错了,是起源于古希腊神话。”
“再来。”
“《春秋》是以什么记事的?A纪年、B……”
“纪年。”没等卢汐汐念完选项,我道。
“对了耶。”她不可置信地拍打我的肩膀,笑着说。
“下一题。”
“噢哟,”她又笑起来,“根据科学研究,世界在狗狗的眼里有三种颜色,提问,是哪三种?”
这题我看过,当时觉得有意思,就记下了。
“黑色、白色还有灰色。”
“对了对了,”她翻着书道,“国际象棋哪方先行?”
“白方。”
“我都还没说选项,好吧,是白方。”
时间很快流逝,第三节晚自习的铃声响着。
“你差不多全对噢,好像就错了前面两个,还有中间一两个。”卢汐汐将书递给我。
“喔喔,还行。”
“回寝室?”大家陆陆续续走了,她说。
“一起吧。”
“好。”
路上,我俩被拥挤的人群推在一起。她抓着书包带,我的肩膀和她的肩膀倚靠着。大约三分钟,我到了寝室楼下。
“明天见。”
“早点休息,明天见。”
夜晚躺在床上,窗外树娅摇曳,灯影斑驳。我在心里默默复习着竞赛题目,恍惚间,我想起卢汐汐。在这段时间里,她走进我的生活,清早读书和她在走廊;被罗老师提问时,她偷偷地告诉我答案;而在一个小时前,她来不及写作业却帮助我熟悉竞题。深色的屋里布满了白色的光,我出神望着窗外夜景心不知飞哪去。我想,我好像有着什么秘密藏在心里,在每一天和她一起晨读的清早,在每一次站起来身后轻语的瞬间,在每一次对视时她清澈的眼眸。我很疑虑,因为忘了是怎么开始,也就是对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所以我总试图找寻,一个可以呼吸的空间,一种可以得到回应的心情,或者是和某个人可以走下去的默契。而她,就像会抒情的月亮,可惜我不是诗人,否则,写一万首诗来形容她的善良美丽也不过分。
后来的那段岁月里,她就站在那,我都觉得天底下属她最漂亮。至少她随便说出口的简单几句话带给我的快乐,别人办不到。
我的一生,惟有遗忘是最漫长。
周六午后,百科知识竞赛应时进行,学校广播通知七年级去报告厅就座。
人潮拥挤,竞赛者坐在靠演播室旁边,七年级则按班级就坐。台上的主持人说着开场词,在简绍了第一轮的参赛班级的成员后,知识竞赛正式开幕。(赛程以总得分晋级,直至决赛)
之前高鑫代表八班抽签到了第二轮。(一轮有三到四个班,不固定,共三轮,每一轮只允许晋级一个班级)此刻,我们四个人坐在台下看着比赛。
在主持人的讲辞下,念出了第一轮的第一道题:二战期间,美国加入法西斯同盟是在哪年?这是一道作答题,台上突然安静下来。忽然四班的抢答灯亮起,是一个女生。
“好,请四班选手作答。”主持人道。
“194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