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山,乃我道门根基,从来是归云山容人择仆,上了此山,当常为山间一草一木着想,从来不是归云山择主,而且归云山这一草一木万千生灵择仆,大师超然世外,此事不如再考量量?”道士玩味笑道。
“老僧至此,已下鸿愿,自愿为此山间生灵开道,予此间生灵佛家庇佑。”
“大师胸怀,真乃世间之明灯,让贫道自觉羞愧,只是此山,为我道门屹立千年,若谈价钱几何,贫道实在心中难以衡量,单以此情便是无价!”
“那道友不若再思量思量,此情,究竟值多少。老僧便改日再来。”
老和尚说完,转身欲走,道士看着老和尚背影,急喊“大师,留步!”
“嗯,道友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贫道只是有个问题,只是贫道个人所问,大师不必多心。”
“道友不妨直言!”老和尚说着,却暗暗流转功法,手上念珠不由握紧了几分。
“依大师看,此情价值几何?”
老和尚闻言却是一呆,此人,怎地如那市井商贩,升斗小民!
“塬真道友真乃世间趣人,妙人,老僧来时本备了三百万两银票,如今看来却是多有不够,待老僧回去准备准备,再与道友加一倍,六百万两!”
“大师才是世间之趣人,妙人,如此价格,看来大师方是有元人,大大的有元人!贫道这就取来纸笔,你我签字画押,大师先付三百万两,留下个信物,就大师手上念珠不错,明日一早,贫道自去大师庙堂恭候。”
塬真说罢闪身不见,老和尚被这道士这一套行云流水整得怀疑人生,天下第一绝,竟如此没脸没皮,顿感手上念珠不见了,回神一见,那道士口含一支毛笔,袖口挽的老高,一手持墨,一手持了纸文书,书上墨迹未干,那念珠赫然挂在道士手上,
“来,大师,签字画押,此文书一定,此山归你,钱货两清之后,大师立刻就可以搬居归云山。”
含糊不清说完,似是着急,扔了砚台,一手拿纸笔,一手拉着老和尚去拿笔。
眼见老和尚签字画押,道士似放下心来。
“大师交钱吧,剩余银两,贫道明日来取,届时文书再交托大师。”
老和尚伸手一掏,“不必了,老僧近来眼睛花,六百万两银票,竟看成三百万两,道友看清了,钱货两清。”
“大师真是妙人也,果是人间第一大有元人,如此文书也给大师罢。”说罢将文书塞给老和尚,转身既出现在大殿之中。
“李成玉,不睡了不睡了,起床了,发达了,咱发达了,快起床,”
摇了摇李成玉,又一转身在殿外,“老牛,赶紧的来干活了,日日懈怠,明天不用吃饭了?”
李成玉正懵懵中听有人叫他,眼睛还没睁开,便感觉已被人抱起,他恍乎中记得他去洗脚,突然眼前一黑,正回忆,只听耳边道士哭喊,“你们对我这乖乖的小徒弟下了什么毒手啊,贫道百岁的人了,就收了这么个徒弟,你们让我日后怎么办啊,你这四个歹人,赔我徒弟,”睁眼一看,竟是那道士对着四个身着甲胄的人连连拍脸,边拍边喊,一脸的痛苦,这感觉,和他昨晚见族老那一模一样。
李成玉昨夜醒的早,听见老者与道士交谈,他只觉得脸上发红,昨夜索性装睡,今夜也是一样,装起睡来,道士看低头见李成玉脸色发红,喊的更大声了,“你这四个泼皮,看看我这徒弟,脸色都绿了,手脚也凉了,你们下的毒手,赔钱呐,你们得赔钱呐!”
四人也是昏昏沉沉,却见塬真抱着孩子索要钱财,忙不迭翻找,却见塬真一闪而过消失不见,再出现时手里提溜个搭包,又听一声牛叫。
“老牛,驼了祖师回降龙山,别想偷懒啊,”
“你们四个找着钱没有,哪呢?不够啊,就万把两银票,哪能抵我个徒弟,算了算了,拿你们甲胄抵债了,脱了脱了,真是,东海的人,出门身上就带一万多两银子,真丢东海的脸。”
道士一手抱着李成玉,另一只手却不闲着,片刻功夫脱了四人甲胄,塞进搭包,抱着着李成玉,瞬间不见了人影。
四人昏昏沉沉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又听一声轰响,自大殿中出现头巨牛,两角一掀揭开房顶,四散柱石青瓦,四人起身躲避,再回头时,只见那青牛已驼起神像,顶破四壁,腾空而去。
至此归云山只剩四个光溜溜的大汉,和一名老和尚,
“大师,我等无能。”
四人当即跪倒在地。
“施主何出此言,贫僧与尔等不过数面之缘,今夜前来,不过买块地,诸位施主,此山已是老衲名下,要上香油,请诸位改日再来,今日山门不便接客,不周之处,还望见谅,诸位自行下山罢,老衲就不远送了。”
四人闻言,如释重负,当即下山,
“大哥,就这么走了?咱的练神甲还在那道士手里。”
“不然死在国都啊?老三呐,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再造吧。”
“不如拿那前任巡山道士和塬真交换。”
“换我四人性命?别想了,今日结仇,来日不定降龙修士怎么针对我等,甲胄而已,能活命已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