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什么是天意?
既然此间事了,云中行和方落落回到酒店便打电话和袁博几人辞别,直奔火车站回粤城。
一路上方落落一直闷闷不乐。云中行故意逗她道
:你这是乐不思蜀?要不我们在东莞下车,芷溪问话就说火车爆胎了。
落落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腰,啧道
:去你的,我只是纳闷你干嘛不报警?
:报警了有什么用,这衣服追回来我还会再穿吗?
:那就让他赔钱啊!
云中行叹了口气说道
:这人多数是临时起意,抓他不难,赔钱也好,坐牢也好,都在你一念之间。可我今天不能因为救鱼一命,却又变相引人犯罪,这岂不是罪在我身?换言之,我也不能因为预知有人会偷我钱财而不去施救。所以嘛,不是所有事情都得行驶规则,也要讲究个人性。起码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时为了这点事坏了大好心情。
落落低声笑道
:和我出来有这么好吗?
:还行。
:啊?什么叫还行?
中行摸了摸鼻子,一脸痞气说道
:还行就是,还可以,还想继续的意思,你想不想?
落落顿时脸泛绯红,实在拿这个冤家没办法。
火车很快就到了,宁芷溪早早来接他们,有这么个女人望穿秋水的等着自己,想来应该是幸福的。
几人驱车前往白云山,在山顶餐厅随意点了个鸡火锅,就伴着这风景酣畅淋漓地大快朵颐。只是山顶风大,又是隆冬,中行赶紧去车里找了个披风给芷溪,回来时,路边一个大石碑,上书“天南第一峰”。气势磅礴,披靡一方。中行在“峰”字前发呆、顺着笔画摸着,有点神游太虚。
:怎么了?......想改一个字?
中行回身看见是方落落,笑了笑说道
:我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落落没有接话,只是自个儿喃喃低语道
:有时候什么都知道也不尽是好事。
见云中行贴心的为自己披上披风,宁芷溪心里美滋滋的。眼里一汪春水,含情脉脉。中行忍不住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一下。
宁芷溪低声说道
:你就算让我立马从这里跳下去,我也心甘情愿。
云中行作势看了看栏杆,胡诌道
:好,你跳吧……我陪你。
:哈哈哈,那要不要叫上方落落?
中行一时语塞,这又不是顺风车,叫上方落落,难道还叫上宓雪?
饭后顺着山路下来散步,不知不觉走到能仁寺,一入山门,顿觉清幽静谧,当中四个大字,“无尘境界”,尽显空门宽广。君不见,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寺中有一池塘,不大不小,有只龟在湖心石上懒洋洋的晒太阳,甚为有趣。
方落落凑近他身边
:看什么?
中行手指了指
:那里有只龟。
:我知道,我是问你看出了什么?
这仅仅是只龟而已,还能有什么名堂?云中行实在是大惑不解,左右参详再三,自问是看不出什么禅机来,虚心讨教道
:我是没看出什么道道,那请落落大师解惑?
落落挺直胸膛一副高人气派,摇头晃脑问道
:你,真没看出来?
:呃,真没有。
:好,那你看到了什么?
:一只龟,
:还有呢?
:在晒太阳?
:没有了?
:没有了。
:错,寺庙里的龟都不同凡响,也是有字头的。
中行啧道
:我不信。
落落:它是忍字头。
:忍?
:嗯……它是忍者神龟。
......好冷的gag,纯粹是无厘头。中行自然心生不忿,回头看到芷溪在远处,便高声招呼道
:宁芷溪,宁芷溪,你过来看看。
宁芷溪一脸疑惑的走过来问道
:喊本小姐啥事?
云中行指了指石头上的龟说道
:你看出来那只龟有什么特别吗?
宁芷溪只看了一眼便惊讶道
:哇,是忍者神龟嘢。
云中行不由大吃一惊,莫非这寺庙里的龟还真有字头?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芷溪:“忍者神龟”服饰的商标造型和这个龟壳是一模一样的。
原来如此,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三人这番热议,却不曾想,旁边有一位老人本在看风景喂鱼,听了他们的对话,竟哈哈大笑说道
:有意思,有意思。我放生的金钱龟都变忍者了。
三人顺着声音看去,这位老人家白发如丝,剑眉星目,站如松,声如钟,气度不凡,绝对是位大人物,身边有一领导陪同和数名警卫,更有一位大和尚作陪,可见这一行人身份不同凡响。云中行虽非怕事,却也不必刻意奉承,便作一个礼貌的笑意随意问道
:老先生,这是您放生的?
老人抛尽手中的鱼料,感叹道
:嗯,好多年了,放生放生,放别人一条生路,也不容易。
这话不好接,宁芷溪和方落落在旁边听得真切,有点纳闷,明明这龟活得悠闲自在,又哪里不容易了?云中行却是听出这话中的语境,便使出当年跑江湖的拿手说辞对应
:老人家看的是龟,想的是人,犹豫不决,原来问的是天意。
云中行这话其实并不合时宜,既交浅言深,又有窥视之意。老人目无表情的看了看云中行,轻轻咳嗽了一下转身作势想走,但又忍不住回身说道
:很少有人和我谈天意,那什么是天意?
云中行在身上摸索一下,又问方落落拿了一枚硬币,指了指池塘中央石块上的龟。
:我这个硬币如果落在龟壳上,这算不算天意?
:你可以试试。
中行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然后随手一扬,硬币被高高抛起,划出一道耀眼拖曳的弧线,噔的一声落在石头上弹开,掉进水里,溅起一圈涟漪。
老人笑道
:你这准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