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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荒郊,乱葬岗中。
韩彻站在枯枝树下,用石块仔细地在树上刻出‘韩彻、家’三个字样,大小适中,不容易被忽视也不至于太大。
而一旁便是马留财盗来的那包金银财宝埋藏的地方,一整包东西都还在,没有被取走也没有被人翻动的迹象,显然马留财并未来过。
虽然包袱内价值昂贵的物件颇多,但韩彻只拿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便重新埋好。
他对钱财确实没有太大兴趣,够用即可,而且就算扣除补交学费的三两五钱,剩下的余数对于寻常人家来说也不算是小数目了,足够他一人许久的日常耗费。
离开乱葬岗,韩彻沿着大路径直向钟陵城走去,他决意先去洹河书院一趟,把学费交上,然后再在城中逛逛,看能不能打听到点消息。
自家老父亲韩戬受伤颇重,马留财应当会想方设法请人救治,说不定此时已经就在城中的某家医馆了。
实在不行,再等一两个时辰,等到夜幕降临,他随风入夜,在方圆几十里内仔细游荡一番看看。
钟陵城南,一片占地极广的建筑群落。
微波粼粼的河流从中蜿蜒穿行而过,仿佛分割天地阴阳,划出两重高楼馆阁,低矮些的青瓦白墙的学堂教舍鳞次坐落河岸两旁,前有学子门楼,中接明月石桥,后山青竹茂盛,幽谷兰生,一派气象非凡,便是方圆数百里内有名的洹河书院。
韩彻轻车熟路的从偏门走进书院,避开门楼周遭成群结队的学子和童生,先行前往下院教习所在的明伦堂,向自己相熟的陈教习呈交了三两五钱的学费。
“身体终于恢复了?”
年纪约莫六十上下的陈老教习一脸祥和的看着韩彻,关切的问道。
自打入院以来,老教习便一直对他颇为看重,认为他有机会成为洹河书院的入室学子,韩彻先前重病不起时,也是他批下的长假。
“还有些余病未消,不过比先前已是好了太多,应当这几日就能重回书院修学。”
韩彻恭谨站在一旁,轻声笑答道。
“那便好,过些天的核考,你可得用心准备,今次不比往日,若能夺得核考前三,那可是件天大的喜事。”
陈老教习点点头,说道。
韩彻闻言有些意外,但还未等开口询问,就听到明伦堂外传来一阵热闹非凡的声音,仿佛许多人议论纷纷,甚至隐约还有乐器鸣奏的动静。
“怎么了?”
不少教习好奇的走出门外,看了没多久,便有人跑回来大声喊道。
“琅城金山书院的人到了!快通知院长!”
与瞬间变得忙乱的其他教习和执事不同,韩彻看着慌张的众人,只觉得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