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very attractive.”(对啊,非常赏心悦目。)老太太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渐渐地,草地消失在道路尽头,一排排现代化建筑映入眼帘,路上的车辆明显多了起来,交通信号灯也多起来,小轿车移动的速度很快慢下来。
似乎对减速有些不快,老太太想转移注意力,便开口问:“Haven’t you find another person to share the flat with you?”(你找到和你一起合租的人了吗?)
“Not yet, but I’ll find one, sooner or later.”(还没有,但我迟早会找到一个的。)
“Don’t worry, my darling. You’ll find a very good one. Life is never short of surprises.”(别担心,我的宝贝。你会找到一个非常好的。生活从不缺少惊喜。)
“Life is never short of surprises.”(生活从不缺少惊喜。)老太太的话在婧芝耳边回荡着。这几天,陆续有人来询问租房的事情,却迟迟没有谁愿意在这里住下来,婧芝开始担心起来。
公寓里高高的屋顶衬得屋里格外冷清,婧芝渴望找到一个室友。白天还好一些,在办公室工作,即使偶尔回到公寓,也时不时有人从客厅窗前的小路上经过,不觉得太孤单;入夜后外面很少有车或者行人经过,只有周末的夜晚,偶尔有几个醉汉经过这里。
过了午夜,屋里屋外没有丝毫声响,月光照进来,真是个拍摄恐怖片的好场景。想来,古人所云的“独在异乡为异客”竟是这样。又或许这就是李太白所写的“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那种万般寂寥的感觉,不得不让婧芝联想到他的那句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原来千百年来,不管时代怎样变迁,独居异乡的感觉居然没有改变。
这天夜里,窗外雨潺潺,婧芝不得不关上所有窗户,好避免雨水飘进来。大风吹得屋外树上枝头的叶子沙沙作响。窗户玻璃上的雨水珠帘仿佛天使的眼泪流落人间,既温柔,又缠绵。
这样的夜雨,太适合用来点缀穆塔斯这样的英国城市,既严肃又不失柔情。已经过了午夜,婧芝却毫无睡意。
明天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有什么样愿意住进来?婧芝心里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该睡了,真的该睡了,多想也无意,婧芝躺在床上,喋喋不休地安慰自己:明天会是晴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在心里念叨一遍又一遍,终于,缓缓合上了眼。
第二天早上天气放晴,一切都像是享受了一夜的美梦,睡醒后精神抖擞的样子。
淡蓝色的天空里孤零零地挂了几朵白云。微风拂过,仅有的几朵云彩懒洋洋地缓缓飘动,像是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只得用两只微颤的双手缓慢地转动轮椅,大半天也不见得能挪动几步。
一束束柔和的光线穿过枝叶洒在刚刚被大雨冲刷过、如今已是焕然一新的路面上。和煦的微风轻轻亲吻枝头的树叶,轻盈的叶子自己打着拍子,欢快地在枝头翩翩起舞。偶尔停留在树梢的鸟儿发出清脆的呼唤,被一昼夜的狂风骤雨压抑的不舒,随着朝阳的缓缓升起开始渐渐消散。
鸟儿的鸣唱和微风吹动树叶发出的声响配合十分默契,让人们不禁赞叹大自然的美妙与神奇。路边的花儿开得正艳,簇拥在一起,十分绚丽夺目。这鸟语花香装点的街道,完美地展现出初秋的穆塔斯是多么生机盎然。
被这般迷人的景色所感染,婧芝将客厅里的窗棱缓缓抬高半截,窗外大自然和谐的气氛随即渗透进来,给这些老旧的家具重新注入生命的活力。几缕阳光静静地抚摸客厅每一个角落,映衬得画中的野百合更加甜美温馨。湿润的和风温柔地拍打着屋内大大小小的物件。那些陈旧的家具不论是否被尘土覆盖,都充满勃勃生机,仿佛病榻上刚刚起死回生的病人,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重新活过来;又像是冬眠醒来的小野兽,已经摆脱了冬日的沉寂,正准备开始活动身子,到远处寻觅食物。
这样的日子最适合等待,等待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