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看着铺放在地上的苇条,显然不知从何下手,呆呆待在原地。
“这......嫂子,这怎么弄......我不会。”
柱子娘笑道:“没事,我教你。”
“从苇条变成苇席,要经过六道工序才行。分别是开头、排席、编席、截席、锤席、翘席。”
“啊?好麻烦的样子......”
“听着麻烦,真正把苇条攥在手里的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去做了。凡事都要亲自去实践一下才懂,不然就是空话。”
说罢,柱子娘取来一根四方木棍,然后将细长的苇条放在上面;接着她又将苇条横竖交织排好,在中心位置开始编织,作为定位点。
编织好定位点后,她开始扩大编织范围,反复交叉编织,直到编到合适的尺寸为止。
陈月将苇条裁成半米的长度,照着柱子娘说的,一步一步往下编织。
因为她是来学习的,所以编的是迷你版,等她编到合适的尺寸,柱子娘便用截苇刀将多余的长度截掉,这便是截席。
多余的长度被截掉,柱子娘将席子边缘处折叠,折叠好后用木锤反复捶打,直至席子折叠处不再复原。
最后,她将苇席边缘未编织的苇条塞入席缝之中,一张完整精美的苇席才算做好。
柱子娘拿着陈月编织那张苇席,反复端详,忍不住夸赞:“编的真好,一教就会,听着麻烦而已,其实也没有很麻烦,对吧?”
“我这个尺寸小,编起来自然是不费力,要是编一个尺寸合适的,我真够呛!”自己有几斤几两,陈月还是知道的。
柱子娘点头,张老三媳妇倒是个谦虚的主儿,不像他们家那个老太婆,你要是夸上两嘴,她能翘上天。
“相信自己,有些事情,看着难,实际上,也就那样。哈哈哈哈。”
陈月再次道谢:“很感谢嫂子教我这项手艺!”
“趁天色还早,我也去割点芦苇备着,就先不叨扰嫂子了。”
“玉儿娘等等,我有个事儿想问你。”柱子娘将陈月拉到厨房,俏咪咪问:“玉儿娘,你跟我说实话,张家那个老太婆真把你们娘仨撵出去了?”
陈月一脸黑人问号:“啊?突然问这个作甚?”
“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就成了。”
“是。”
“真是个黑心肝的。”柱子娘得到想要的答案,又道:“没啥,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有事儿没事儿多来家里溜达。”
“?”
此时张玦和玉儿正在教柱子玩五子棋。
“学会了吗柱子哥?是不是比掏鸟蛋好玩?”玉儿轻声问,然后又道:“这是我娘教我的,我娘说,玩五子棋可以长脑子。”
张玦笑不得,“玉儿,娘明明说的是益智......”
“哥哥别管,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五子棋显然勾不起柱子的兴趣,在山林野惯了的孩子,还是上山摘果掏鸟蛋,下河摸鱼捡田螺好玩。
柱子撇着嘴:“好玩,但我更喜欢掏鸟蛋!不过如果是玉儿想玩的话,我可以陪玉儿玩。”
“切,玉儿才不要你陪,我可以陪玉儿玩。”张玦有些不屑。
“玉儿,玦儿,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陈月吆喝着两个孩子。
这时柱子问:“婶子,我听阿玦说你们现在住在外祖家里,真的吗?”
陈月瞥了一眼张玦,索性也扯了个谎,笑道:“是的,我们住陈家村的外祖家。”
“陈家村就在桃溪村对面,中间隔着桃溪河,跨过桃溪河,再走两百米左右,就可到陈家村。”
柱子也实在,“哦,原来在河对岸。怪不得找不到阿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