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正伦却轻轻按下了太子准备起身的动作,轻声道:“殿下不必着急。”
而被按下的太子则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杜正伦,而后者,只是轻飘飘的说道:“河北不乱,他们刚才说的事情,就一直要在,一个楚王能管的了一时,管得了一世么?”
杜正伦有些惊讶,一时竟然答不上来。
杜正伦见太子惊讶,又开口道:“这是其一,其二,如今楚王风头正盛,一旦平了河北,还朝之后,对太子恐怕不利。”
“这……”
杜正伦不急,继续解释道:“只要河北乱起来,灾民成了反贼,那就不是几石粮食下去能赈的住的了,到时候河北乱起来是楚王赈灾不力,逼反了河北。但河北平定下来,是太子的功劳。届时,太子的地位,就会更上一层楼。”
李承乾终于是被说动了心,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杜正伦道:“如今,河北除沧州地处偏远,刺史告病,没能施展新法,只需以尚书台的名义写封信给李政,叫他立马进驻沧州,就说沧州的百姓快反了。楚王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听见楚王要进沧州,想必,一定会有手段。到时候,沧州一反,太子殿下只需为候尚书请命,一切便尘埃落定。”
太子有些顾虑:“房玄龄能同意么?”
杜正伦笑了笑,继续耐心解释:“谁说尚书台只有房玄龄能做得了主,高太傅不还兼任着仆射么?国舅毕竟是国舅,心总不会向着外人。”
(唐朝称岳父叫舅舅,唐与吐蕃的关系就是舅甥关系,我尽量按照唐朝称呼,但是有时候,我还是改一改,至于改哪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可李承乾仍有顾虑:“他要是跟我娘提起,我就完了。”
“放心,这件事情,交给臣去办,就算有什么变故,也不会牵连到殿下。”
思索良久,年轻男子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最后一条,河北死完人,必须全面改掉之前的状况。新法必须继续实行。”
杜正伦满口答应:“那是当然,但自古变法无不死人,商君尚且车裂,楚王殿下心向河北,等河北叛乱平定,河北的政局,自然是焕然一新。”
杜正伦哪里还管这太子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同意和保证。在他看来,只要扳倒了楚王政,太子之后一路平坦,再无阻挠,日后登掌大位,长孙无忌尤为不及。还遑论什么京兆杜氏,到时候,等着吧。世间只有一个杜氏,那便是洹水杜氏。
杜正伦的计谋很简单,逼反沧州,全面实行新法,即使新法不能继续实行,那太子也是博了个平反的功劳,而李政,逼反沧州,难辞其咎。到时候,新法的功劳,是太子的,至于楚王,谁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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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正伦出身洹水杜氏,本与京兆杜氏同源,也就是杜如晦那个杜氏,只不过洹水杜氏声名不显,而京兆杜氏,历代都处于权利中枢,立族于西汉,名人众多,明朝前唯一一位文武双庙杜预、千古名相杜如晦。之后的诗圣杜甫,小李杜的杜牧都出身京兆杜氏。
杜正论想要合流,认祖归宗,同为一脉,却被嫌弃,于是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