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您家地板真好看!”
“好看嗎?我是不懂,都是蕾蕾和女兒選的。”房主從鞋櫃旁長板凳起立。
“把油提到廚房,那邊有男式拖鞋。”老人拿起對方放在地上購物袋,朝左轉向內部。
男子換好鞋,拎起油桶。
他幾步行至廚房詢問到,“放在餐桌可以嗎?”
屋主正從購物袋取出零食和菜,準備為物品做分類。
“擺這裡。”她輕拍料理檯面。
學生走過去,老人舉起雪貝問:“要吃嗎?”
未等對方回答便撕開包裝,遞出小包零嘴。沈光旭接過,道謝。
“謝謝,那我走了。”
“等蕾蕾放假你再過來玩。”老太太又往他手中多塞幾包零食。
“好。”
周青蕾一覺睡到自然醒,可並未感到身輕如燕,反而身體非常疲憊。艱難下床後,前往二樓浴室洗漱完畢返回房間,撿起數天前丟在地板的防塵布。扔進浴室旁邊洗衣房,然後下樓去冰箱尋找食物。
從冷凍室裡掏出兩個饅頭,放在碗中,然後加點礦泉水送入微波。她以洗碗海綿與清潔精刷洗五百毫升容量的黑色保溫鋼杯,注入飲用水後坐在餐廳靜待微波。
“叮!”
女子起身順便拿晾於台面的抹布靠近微波爐,打開門後小心翼翼地用抹布包住碗口一角取出,暫時擺於旁邊換成更為穩固端法。
她拿雙木筷,夾著寡淡的白饅頭啃食,偶爾配口水,未足十分鐘便吃完早餐。餐具全堆在洗碗池,顯然沒有立刻清洗念頭。
回房間時,手機鈴聲剛巧作響,她拾起床頭櫃上方電話滑通通話,另一頭傳來女子聲音。
“跟我出門行光合作用吧!”女人開朗地要求。
“已經在運作了。”她將手伸進陽光照進的床鋪區域。
“和誰?”
“和自己。”
“不想出門?那我去找你!”
“人在老家。”
“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半年沒見面了。”
此位積極促進兩人相見的女子是曾經救過周青蕾的人,不過對方並不清楚這件事。
剛入職場時女子不太適應,經常加班至深夜十點十一點才下班。公司上司也不和善,每日挑剔工作內容。
“弄這什麼東西!能看嗎?重做。”
轉頭又與資深同僚抱怨,“在學校不知道學了什麼?”
“嗯,她做事情太慢了,沒有效率。”
“做出來的成品又差。”
女孩背對兩人身後聽對方吐出語句,他們只會用刻薄言語議論,或許一直以來生活中都是被別人如此對待,所以成長過程沒學會如何溫柔對待其他人。
周青蕾時常加班加點就為了將工作做得更好,可換來的薪水卻未能與付出心力形成正比。某個夜晚她坐上公交車後段中間雙人靠窗座位,想著所有新人都要經歷這段難熬時期,是必經之路來安慰自己。
但為何眼淚像壞掉水龍頭不受控地流淌而下,她拼命摀住嘴巴,深怕哭泣聲被陌生人察覺,引起關心。
那天的公交車對周青蕾來說格外喧囂。
睡覺前朋友心有靈犀般傳來訊息。
“今天的我們都辛苦了。”
見到文字那刻又忍不住暴哭,感覺有位親近之人竟然能感同身受,胸口逐漸變得溫暖。她從未向對方傾訴工作不順心的事,卻能在需要時無須言語即能獲得慰藉,此時此刻勝過千言萬語。
哭完,她撥通電話。
“這個時間怎麼打過來?”
“你怎麼會突然發這句話?”
“想安慰辛苦的自己,也想把這句話送給你。”
“跟你說,我今天在車上哭了。”
周青蕾將今日份的不愉快講述給朋友,對方告訴她也會因為工作不如意而偷哭。兩人聊了很久,結尾女子把那句“今天我們都辛苦了”回送給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