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迟迟没有动静。”
南善宜看向黑沉的夜色,没有回答,是啊,按理来说,长安早该有消息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玉佛姑姑叹息道:“只是苦了那些失了家园,食不果腹的百姓。”
银燕气愤道:“一提这个我就来气。”
“听说昨儿个晚上,霞光阁又做宴了,把美人庭的姑娘们都叫去作陪了。”
“也是不怕遭报应!”
霞光阁,金陵城最大的酒楼,因为金碧辉煌,所以以霞光命名。
是金陵那些达官显贵最爱去的地方。
银燕愤愤不平道:“城南那人间地狱,他们是充耳不闻!”
她实在口无遮拦,玉佛姑姑忍不住提醒道:“你小点声。”
“要是哪天因为你这嘴招来祸端,我定给你撕烂了。”
银燕不服气,但还是放低了声音:“我说错了吗。”
南善宜掐着玉狮的两条腿,让它趴在自己的肩头,顺着它背上的毛,平静道:“佛家总说众生平等,可人一出生,这世道就把他们划分成做三六九等。”
“有的人生来……命就比别人值钱。”
“和他一比,别人的命轻贱如草芥。”
她抱着玉狮起身:“这世道本就不公平。”
“你再生气,也改变不了。”
说着她就抱着玉狮回了屋子。
只有玉佛姑姑和破坤听懂了她话里的自嘲。
玉佛姑姑进屋之前还剜了什么都不知道的银燕一眼,搞的银燕有些莫名其妙。
她扭头问破坤道:“我又怎么了?”
破坤瞥了她一眼:“不怪你。”
银燕还没来得及感叹他今天的善解人意,就听见他一本正经道:“毕竟蠢这事,你也做不了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银燕恨的牙痒痒:“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这呆子按在地上揍的起不来。”
…………
两天后,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南善宜在书房作画,宣纸上所画正是从书房窗户中所见院中景。
院中枫树见红,假山作衬,水流潺潺,木窗窗沿上玉狮正爬在上面打盹。
展开宣纸时它尚未在,待南善宜磨好墨,揽袖提笔时,它却跳了上来,好像就在等这一刻,想要入主人的画。
见它跳上来,南善宜杏眼柔和婉约:“你现在若上来,那我画好之前你是不准下去的。”
玉狮舔了舔爪子,没有回应。
南善宜又道:“反悔的话你今天就没有肉干了。”
舔爪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瞪大眼睛喵了一声,像是在表达它的不满一样。
南善宜眼角含笑,提笔开始作画。
直到作好,玉狮也没有跳下来。
放下手中的笔,南善宜朝它招了招手:“来,玉狮儿。”
玉狮从窗沿上跳下来,落在书桌上,南善宜伸手把它捞进怀里:“看看,像不像?”
手里捏着它毛茸茸的爪子,突发奇想,沾了墨,在落款的地方按了它的爪印。
旁边的玉佛姑姑笑道:“小姐养的狸猫就是不一样,都会作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