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就凭他吃了春药?”
呼不敬柳叶眉轻轻一挑。
顾绝妙深吸口气。“我之所以说云中子是他杀,除了怀疑他的动机和作案手法以外,还因为他的手!”
且不说除了龙脉之外的东西能不能使人妖变,单是这老道士贩卖妖童的理由,就有些说不过去。
这里是长安城,天子脚下,你再缺银子,也不能在这儿大行忤逆之事!
还把妖童卖给了当朝众多大员?
就这寒酸门脸,云中子凭什么让那些高官信任自己,不会走漏消息?
不过这些只是推断,呼不敬大概率听不进去。
顾绝妙并不期望一个动辄就敢提刀杀人的莽妇能考虑这么周全,况且灯大无脑这四个字,向来是单独配对的。
“手?他的手怎么了?”
果不其然,呼不敬一脸疑惑。
“他的手很僵硬,生前明显十分急躁,一直保持着抓挠的状态……”
“废话,那可是上吊!”呼不敬切了一声,“人的求生本能当然迫使他剧烈挣扎,这不正常吗?”
顾绝妙淡淡斜了她一眼,“我还没说完,云中子的指甲缝里,残留着大量皮屑,但他暴露在外的面颊和手背,并没有伤痕。”
“也就是说,这些皮肤组织,要不就是凶手的,要不可能被衣服或者其他东西挡住了。”
“一个将死之人,会用衣服遮盖自己的伤痕吗?”
他刚才在呼不敬搜查的空档,趁机观察了一下云中子的死状,略有收获。
呼不敬表情一滞,转身了里屋,飞出菜刀,斩断白绫。
老道士的尸体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二人蹲下查看,一阵摸索。
“伤痕在脖子上,被白绫挡住了!”
呼不敬惊呼一声。
云中子前面的脖颈处,除了白绫导致的青紫勒痕外,还有一些细微的爪印,看着应该是爪挠所致,但如果不仔细排查,还真是不太显眼,会被当成上吊时,剧烈摩擦产生的伤口!
这就不对了!
按理说老道士自缢时,脖子处应该是被白绫覆盖着的,怎么可能抓得到?
“还有一点。”
顾绝妙不知从哪找了根小木棍,轻轻扒拉着死者吐在外面的长舌。
“他的舌头保留的太完好无损了。不符合自缢之人死后的特征。”
前世帮助警方查案时,他见过那么几具因上吊离世的尸体。
人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有可能降落幅度过大,伤到舌骨,第二,在挣扎时会有很大概率咬到舌头,产生较深的齿痕或伤口。
显而易见,云中子的状态与这两种情况都不沾边。
“还真是!”
呼不敬惊呼一声,看向顾绝妙的眼神十分怪异。
“你当不良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无业游民。”
“你爹娘……是正常死亡的吗?你与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大的矛盾?”
正常无业游民哪懂得这些?
顾绝妙白了她一眼。
刚才蠢得像猪,现在怀疑老子的时候,忽然柯南上身了?
“官府有案牍记录,不信的话,司命姐姐可以亲自去查阅。”
“开个玩笑嘛!”
呼不敬打了个哈哈,“就算你真的干了,以咱俩的交情,本司命也能保你平安无事!”
在这个性格下,只要呼不敬不犯财迷,还是挺好说话的。
“那你为什么又说,杀云中子的,是个女人?云中子就不可能是打算寻欢作乐,途中忽遇悍匪吗?”
顾绝妙摸摸下巴,“除了那瓶春药外,更多是因为我对男人的了解。”
“凶手不可能当街杀人,能把一个男人骗到屋里,还让他卸下防备的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色诱!”
呼不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上当?是因为本司命的色相不够出众吗?”
她从早上到现在,钓鱼执法多次,一无所获。
“因为我有脑子。”
顾绝妙起身拍了拍手。
“可以叫彭大人过来了收拾残局了!”
这里的案发情况,加上王麻子所透露的,青云镖局暗自押送野兽的事情,以及呼不敬的证词,基本就可以给这案子定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