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绝妙气得咬牙切齿。
“我真是瞎了狗眼,让你去保护证人,现在怎么办?证据没有,证人没有,还差个屁啊!”
早该知道这老东西靠不住!
嘱咐他还不如嘱咐驴棚里那头畜生!
“你看这是什么?”
老头儿洋洋得意从怀里掏出两页写满字的纸张,递了过去。
顾绝妙借着屋里灯光眯眼查看。
字迹虽不太整齐,但却把今天上午在王府发生的事,以及王麻子交代产婆的前因后果,都详细写在了上面。
自己想要知道的猫人细节,也在后页末尾。
“婴孩满身金毛黑纹,面目凶恶,口有细小利齿,指甲尖如刀刃!”
“供词?”
顾绝妙脸色一喜。
“没错!白纸黑字,亲手画押,怎么样,老夫办事稳妥吧?”
“牛逼啊老帅!”
顾绝妙喜笑颜开。
还真让他审出来了!
有这玩意在手,产婆身在何处,就已经不重要了。
再有官府介入,那王麻子也不敢杀人灭口!
倒是没想到,老张还替自己省去不少麻烦。
“你总算干了一件人事儿!”
“刑部的人来,就没打探我的消息吗?”
顾绝妙不用想也知道,王麻子敢在这个时候报官,肯定是刑部追查自己,主动找到了他的府上。
刑部最终目的,还是要给刘冠志出那口恶气。
张德帅脸上笑容一滞,尴尬笑了两声,“打探了……”
“你怎么说的?”
“老夫说你回来以后突发恶疾,病死了……”
“他们信了?”
“开始是不信,不过老夫未雨绸缪,审完那产婆后,去三里外的乱葬岗给你立了座坟,他们应该是刨坟去了……”
顾绝妙嘴角抽搐。
这老东西在让人失望方面还从没让人失望过……
你娘的,给活人立坟,亏你想得出来!
“那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张德帅挠挠头,犹豫道,“名义上死了,但又没死,应该算是未亡人吧……”
“滚犊子,你才是未亡人,你全家都是未亡人!”
顾绝妙破口大骂。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哪句?”
老头儿笑嘻嘻凑上前来,恬不知耻追问道。
“你踏马是一件人事儿都不干呐!”
“彼此彼此,你还偷看我闺女洗澡了呢!”
顾绝妙一怔,猛地反应过来。
屋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老东西,把水倒了!”
“好嘞!”
张德帅一脸贱相,小跑进屋,哼哧哼哧往外挪动浴桶。
而刚才沐浴的女子,早已穿戴整齐。
满面阴森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死死盯着与她对视的顾绝妙,右手微微抬起,伸出两指点了点自己的眸子。
顾绝妙身子一颤,这才感到上半截脸火辣辣的疼。
脚底抹油,飞快逃进驴棚,驱赶白驴堵在栅栏门口,低声威胁:
“看好门,否则要你好看!”
白驴目光鄙夷,打了个响鼻,又是一头栽了过去,四仰八叉倒头就睡。
倒不是顾绝妙小看对方,只是外有追兵,马上还要宵禁,自己除了驴棚,还真没地方可以躲……
奔走一天,身体疲乏,虱子多了不痒,反而很快入睡。
繁星点点,夜色深沉。
夜深人静,一道窈窕黑影,缓步来到驴棚门前,拉开栅栏,一脚将白驴踹到墙根。
白驴猛然惊醒,抬头查看,见到来人,眼含泪光,甚是委屈,调转驴头继续酣睡。
女子扫了眼床榻上摆成人型的顾绝妙,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笑容,袖子里忽然掉出一把菜刀,脚步若猫,没有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