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同学是在沪大读研的考古系学生，这次是为了写论文特地跑到楼塔的山区做地质勘察，途中我的同学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发起狂来，趁我一不注意就扑上去吃一只死掉的野猪，还咬死了一只黄鼠狼。

我无奈之下只能把他打晕，然后我背着他往马路上走，也就是在经过山里那片湖的时候，我看到……看到了一个女鬼！”

方一让自己的表现看上去像是个未经人事的小青年，头一次接触灵异事件那种，口气非常难以置信，就像看到母猪会上树一样，说话间还刻意看了楼老一眼，营造一个怕别人不相信的假象。

毕竟他害怕归害怕，好歹也已经经历过那么多次灵异事件，本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两手紧张焦虑地一个劲地搓，也不至于脸色苍白嘴唇发抖，但为了不让眼前的老人家起疑心，他还是装作是个很纯粹的没见过世面的二笔青年，尽量不让对方看出他是个带着目的前来的老江湖。

“我背着我朋友走在山路上，突然看到湖里面出现了一蓬头发，然后那个东西就慢慢浮了上来……”

看到楼老依然全神贯注地听他讲话，方一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她只露出了半张脸，她没有眼珠，眼睛是白的……”

楼老眼神很专注，从他的表情方一看出他很相信自己的话，而不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瞎说胡话的疯子，间中还问：“然后呢？”

方一道：“然后我就跑了，没命的往前跑，直跑到马路上……我回过头一看，那个东西，也跟着来了……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就站在不远处的树后面，露出半边身子，窥视着我……

后来，我就跑到了村子里求助，我跟别人说了这些事，他们都不相信，只告诉我让我来找您……”

最后一句方一是编的，他压根没和其他人说这些灵灵鬼鬼的东西，唯恐九成九的人把他当神经病，他只能确定这位楼老是个知情人，会听信他的这番经历。

末了方一还很迫切地道：“楼爷爷，您要相信我，我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那个湖里……那个湖里真的有东西啊！”

楼老手拿着烟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方一又像在为了博取信任，道：“楼爷爷，说实话，我作为一个研究生，我原本也是一点也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可是……楼爷爷，我听说您过去是非常了不起的医生，您说，我会不会是脑袋出问题了？看到了幻觉？”

楼老摇了摇头，道：“不，孩子，我认为你非常正常，你看到的一切也并非幻觉。”

方一眼睛一亮：“楼爷爷，您相信我说的话？”

楼老长叹了一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不信鬼，是因为没见过鬼，但实际上我们并不能去否认那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就像空气，我们看不见空气，但无可否认的是，空气是真的存在的。”

方一道：“楼爷爷，这么说，您也遇到过这样的事？”

楼老又砸吧了两口烟，不小心被呛到了，咳嗽了两声，才道：“老头子我活了一百岁了，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过了，早都看透了。”

方一想了想，问道：“楼爷爷，那关于那个湖里的东西，村民都一无所知吗？我看到那个湖边还造着一栋别墅……”

闻言，方一看到楼老脸上忽然泛起一种痛惜之色，道：“那个湖是人工湖，是本村首富孔姓一家为了建豪宅庭院花了大力气挖的，后来……唉，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在前不久，孔姓一家四口人前前后后都死了。”

方一一惊，瞪大了双眼：“楼爷爷，这……这是湖里的那个东西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