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等的就是这话。
眼前女子名叫陈思言,出身某个江湖大势力,同时也是永定赌坊的东家。
女子从商本就不易,更遑论是赌这一道。
然而陈思言却做的风生水起,不仅脚踩黑、白两道,于京城屹立不倒二十年,还将永定的分号开遍了大楚,盆赢钵满的赚足了身家。
“是有些事想请您帮忙的。”赵宸微垂眼帘笑道:“一是想请您借个地方给小子用用,二是想请您帮小子给人传个信儿。”
“没了?”陈思言愣了愣,抿唇一笑:“要知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赵宸跟着笑了笑:“以师娘这手眼通天的本事,小子自然巴不得求您个大的,但也总不好让您难做不是?”
多金美貌又看似柔弱的女子,总难免招人觊觎。
这些年想打陈思言主意的权贵,不知道有多少,或想强娶,或想讹钱…却从没一个能够得逞。
这女人好似株罂粟,既撩人又致命,遍数京中与她有过交集的达官贵人们,不知有多少无声无息地折在了她手里
“你这小东西可真是顶随你师父,都是个油腔滑调的主儿!”陈思言笑骂,满不在乎地说:“借什么地方?给什么人传信?我这就吩咐人去办!”
“想借您个隐秘的别院,传信给所有被禁在京的武王旧部。”赵宸声音越来越轻:“以小子的名义,邀他们前去一聚。”
陈思言本波光流转的眸子蓦地一凝,笑容也收了起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要过节了,小子这做晚辈的,自然该要宴请一下叔伯们,也好联络联络感情。”赵宸笑意渐浓:“再者,他们也都是为我父王才落得被禁,小子也总不好太薄凉。”
陈思言明显不信,冷笑着睨了她一眼:“我虽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但你父王那些在京旧部有多惹人忌惮,你比我清楚,把他们聚在一起?只怕你连空壳子亲王也要做不成了!”
当年的长明军,唯有真正的直系全军覆没在最后一战。
余下各部则都因老武王提前的布置,得以侥幸残存撤出战场,在老武王死后,这些人便被打散到了各地军中。
然而这其中却不乏一些忠耿激进的将官,因主帅之死而迁怒朝中,更是屡屡暗中传出逆语狂言,平白惹来了敌意。
以致文武纷纷上奏楚皇,请求降罪这些人。
不过楚皇却念他们都是有功之人,并未多加怪罪,只是去了这部分人的职权,将他们禁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赵宸这些年为了不招来忌惮,也刻意离这些刺儿头远远的,从不去接触。
但这次,她却势在必行!
见她只一味陪笑,陈思言还以为是自己的话点到了她,不由缓声道:“不是师娘不想帮你才找借口,实在是这些人你还是离远点为妙。”
“你毕竟是老武王唯一的子嗣,以他在军中的威望”她忽然停住,转而道:“也亏你早年落下残缺,这才绝了那些刺儿头的心思,不然你怎会有安稳?”
赵宸又笑着应了一声。
楚皇确实是偏疼她,可她到底还比不得皇权。
要不是她一直本分做着祸害,从不做什么敏感举动,只怕早就不知被软禁在哪个深宅大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