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眯眼睛,手捏紧门把手,冷笑道:“用自毁的方式反咬吗?这是谁出的主意?以苏晨煦的社会经验不足以想出这个办法。”
徐彻支支吾吾说:“是苏晨煦他自己的,不过后面经过曾丽提点。”
“曾丽。”凤乘听到这个名字放下心来,“你先回去,这事我自己处理。”
送走徐彻,凤乘全屋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坐在灯下她思考了片刻,拨打苏晨煦的号。
对方秒接。
“你现在来我家。”
说完就挂断。
凤乘等了不到五分钟,有人敲门。
苏晨煦一直在楼下等着,接到电话立马上来。
进屋后吃惊一下,他布置的东西全没了。就和上次他去上学回来一样,每次凤乘都会清空他的东西,毫不留恋。
“过来。”凤乘语气厌厌。
他一同随她坐在落地灯下,微弱的光线外都是黑暗,让他觉得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知道你要是被定罪,后果是什么吗?”凤乘开门见山。
苏晨煦闪着双眼,脸上有些痛苦,像是在做一件拿刀子割他肉的难事。他恋恋不舍地看着凤乘开口。
“我犯了罪,坐牢是应该的。”
凤乘噗嗤一笑,她就猜到这个文盲不知道他的劣势就是他的优势。
“你是未成年,不用负完全刑事责任。而且你不是主谋,钱也不是你收的,不会坐牢。”
“真的?”苏晨煦本来下定决心付出一切代价的。
凤乘笑完后,重新归于严肃,“但也不是说没有后果。以后但凡你有点成就,有点名气,这件事情就会扒出来,成为八卦谈资。它会成为你人生每一个向上台阶的刀子。”
“但你会洗脱污名对吗?”他亮着双眼问。
“对。大部分。除了和你交往的污点。”
苏晨煦低头,“那怎么办?”
“承认得了。”凤乘坦白说:“我做过的,我承认。”
“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苏晨煦不再犹豫,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凤乘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都到这种情况,你居然还想和我在一起。你知道我身的助理是怎么称呼你的吗?”她问。
苏晨煦摇头。
凤乘回忆起会议室里的谭玉书,模仿他的口气。
“小白脸。”
苏晨煦被那滑腻的语气,羞辱到红了脸。
“等到你真被定罪,对你的嘲讽会更多更过分。你能忍受处处遭人鄙视的生活吗?”
他隐隐感觉到不舒服,可他们关起门来过日子就好,别人怎么看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想恢复到两天前的生活。
于是他自信回答:“我能。”
凤乘叹口气。
还真是年少无知。
名声这东西,在你光脚的时候看似不重要,但当你要穿鞋爬楼梯时,那可是比现金还贵的东西。
她看着清澈愚蠢的苏晨煦,看到了他眼中的真诚和欲望。那种要付出一切的决心就刻在脸上。
他就那么想和她在一起吗?
他能,可她能吗?
他们相差是如此之远,不管外界还是他们两自己处处都是摩擦。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没给苏晨煦任何承诺。
苏晨煦离开后,凤乘打电话给彭绵绵准备寻找律师起诉二叔,养母,养父,养姐,养兄。
一个也别想跑。
当星河科技把起诉书公开在官网上时,不出意外的成为了当天的热搜。
远在咸城的四人被押送到蓉城,等待候审。
一个月后,星河科技公布了审判结果。
此时所有人对凤乘的鄙视唾骂,变成了同情,时而夹杂嘲笑。嘲笑她够蠢,嘲笑她贪图美色。
如凤乘所料,苏晨煦作为没成年的从犯,没有被处罚,他在法庭上看着四个亲人被押下去,送进警车上,等待他们的是四年的牢狱之灾。
在法庭上他见到白小飞,这时的他满脸的害怕。那么强大的养父母就这么进来监狱,还是被一直处于家里底层的苏晨煦扳倒。
“你不应该这么对家人。”白小飞跑到苏晨煦面前说。
“那我应该怎么对他们?等着被他们教我犯罪吗?”苏晨煦脸色阴冷,“家人?他们不配!”
白小飞后退一步,内心挣扎无比。他比苏晨煦小四岁,八岁左右就到了季家,所以他的价值观全是季家教的。
苏晨煦逼近白小飞,板着脸问:“我反咬了季家,你呢?”
白小飞被他这种毫不愧疚的态度打得手足无措。
“你对得起徐彻吗?”苏晨煦继续追问。
眼底的寒光让白小飞陌生到不认识。
“徐哥不在乎那点钱的。”白小飞小声说。
“可徐哥在乎你是否把他当人,和二叔一样的人。”
苏晨煦说完走向阳光,留白小飞一个人在阴暗的法庭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