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拘坐下后，张钰笙才附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话说，你不是说带我平复下心境吗？咋来了这种地……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

刚说到一半，就见到陈拘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顿时打断了他的思路。

陈拘没回话，只是叹了口气，默默拿出一根手指粗的线。

看到这根线时，张钰笙也顿时反应过来，不由老脸一红。

他拿起线的另一端，在心中装模做样：

“我刚刚是在考你随机应变的能力，表现不错，你合格了。”

陈拘一脸“你继续说，我在听”的表情。显然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他扯了扯嘴角，却又无可辩驳。

最后，他只能将最开始的问题再问一遍。

“这就是你的偏见了，谁说这种地方不能平复心神的？”

这次轮到张钰笙不说话，默默的用死鱼眼盯着他。

陈拘没做解释，只是让他闭上眼睛，仔细聆听。

初闻时，乐声千变，仿佛在同时演奏数十种乐曲，混乱中却又能达成微妙的协调。

再闻时，曲调似乎减少，逐渐趋于平缓。

最后，乐声潺潺如流水，让人心境的波澜逐渐停歇。

‘千音妙舞，乐不变，唯愿更替，果真名不虚传。’

虽然他听到的全是激昂乐曲……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

稍稍感慨后，他便静下心来，不愿浪费那两枚灵……这难得的感悟机会。

不过……他闭上了眼，却有人睁开了眼。

阴影中，一道难以听清的呢喃声响起：

“诱饵已就位。”

……

最底层的某个房间内，张杨看着屏幕上人影，愉快的打了个响指。

“一条小鱼？看来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咯。”

可思索一番后，他忽然又觉得不对。

下班固然令人高兴，但公费游玩……似乎也不差？

算了，那就给你点机会好了。

若是识趣些，便能大家安好一阵，等你出去的时候再给你安排单间。

但若是敢捣乱——那今天谁也……你背后的人大概是保不住你……吧？

即便是内心独白，他也显得又怂又嚣张。

不过……今个儿那人的命，他说了还真不算。

三道虚影对坐在上空，一言不发。

最后，那位一直拿着书卷批阅的虚影头也不抬的开口：

“看来二位都是想要个结果。可惜，我只能做到我该做的，给不出一个结果。”

不知是因为哪句话，其中一道虚影骤然暴怒。

“少在这假惺惺了！当初你屠尽半城时怎么没见你说这话！？”

另一道虚影原本也想说什么，此时却又停住，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幅场面。

可惜，常裕依然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依旧是头也不抬的回道：

“嗯。但我实力比你强，手段也比你强。

所以我说的话，你只能听着受着。而你说的话，我却可听可不听。”

听完这番话，那道虚影气的牙都块咬碎了，却又无法反驳。

而另一道虚影也笑不出来了，沉默的盯着常裕。

良久后，他忽然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走了一个，另一个也就没了留下的必要，也愤愤的随之离开。

唯有常裕待了许久，最后无奈一叹，慢步走向戏台。

“应先生相邀，前来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