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人,沈家邻居都是心存惧意的,可听到屋里越发惨烈的哀嚎,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可是日日夜夜都见面来往的邻里!
“这已经不是家务事了,那沈小子是要打死他娘啊!你们快拦拦他!快拦拦他啊!”
“你们也只是要钱的,定然也见不得闹出人命吧?!”人群中有人不确定的问出声。
先前说话的那人朝屋门望了望,和领头的那个打手对视了一番。
领头的那个目光在院中邻居的身上转了一圈,而后看向屋内的人,“沈少爷,您今日这事儿可做的不对。哪儿能对自己老子娘动手呢,这不是平白惹人笑话吗。”
说着他嗤笑一声,沈光祖听到他的声音,动作当即僵了下来。
还不待他赔笑,便又听那领头的面色阴狠冷凝道:“先前我的话,可不是同你说笑!我们可没功夫看你做戏!还有最后两刻钟,要是见不到银子,你——”
还不待他说完,沈光祖便瞪大眼连忙打断他:“不不不!有有有!有银子!有银子!”
“哼!最好如此!”
当即沈光祖就跪在地上,一把抓起他娘早已在他拳打脚踢中散乱无状的发丝。
他目光阴狠,咬牙警告,“娘,我再说一次,把钱给我,把银钱契书都给我!”
“给!我给!我给你!”沈婆子哆嗦着痛苦哀嚎。
心中却在哀叹最后的钱财终是守不住了……
她的话音还未落,沈光祖脸上霎时就绽开了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还有钱!”
他一边兴奋吼叫,一边扯着他娘赶紧给他拿银钱。
终于站起身的沈婆子看着破烂凌乱的房屋,浑浊的双目泪水涟涟。
她无奈的摇着头,可却只能认命的取出最后的银钱。
沈光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动作,最后瞧见她从床架子最中间的缝隙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油纸包。
沈婆子手中紧紧攥着那油纸包,闭上眼沉沉的吐出一口气,“这已经是最后的银钱了……”
她话还没说完,沈光祖就一把抢过了那油纸包,着急忙慌的打开了看。
“我就知道还有钱!我就知道!”油纸包内是几份田产房契的票据,还有数张银票,可仔细数了数,银票却只剩五百两。
“不够啊!不够啊!这才五百两!”沈光祖又惊叫着,又一边抬头盯着他娘,“娘,真没了吗?真没了吗!”
沈婆子心如死灰的闭上眼,不再搭理他。
沈光祖心猛烈的跳动着,下一瞬便抓起那几张契书,又仔细看了看。
而后他把契书连带着银票一起递向等在门口的那领头的打手,哆哆嗦嗦道:“你看!我有钱!我还有钱!我还有好几处铺面的地契呢!能卖好多钱!”
那领头的看着他手里的油纸包眼睛危险的眯了眯,而后又瞟了他两眼,似乎在对他待价而沽。
“沈少爷,那赶紧去换银子吧。”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却叫沈光祖一颤。
沈光祖瞧见了银钱家财,自觉有了底气,颤抖着手抽出两张递给他,“这铺子在前头西华街上,是个顶好的铺面!还有这处!在东成街,铺面后头还带了院子!这两处就够三千两了!给你,都给你!”
可惜那人瞟他一眼,只嗤笑一声,而后漫不经心地道:“我们赌坊做的是正经生意,可不要你什么铺子!你借的是银子,那就还我们银子!多的我们一分不要!免得别人以为我们仗势欺人!”
说完这话,他的目光还往院子里守着的沈家邻居扫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