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总觉得——”聂策仍自说自话,“或许是我好色,并非真欢喜。”
杨焕就又丢给应不识一眼,那厮眼珠子一转,竟是错开了对视,他只得一砸嘴,搓着大腿道,“诶,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色也可以是情嘛。”
却见将军又摇了摇头,“不,色是表象,情才是心。”
杨焕一双吊眼眨得飞快,“那,那除了夫人的美貌。她的为人,她的处事,你可喜欢?”
要是喜欢,那就是喜欢,要是不喜欢,那就是好色。
这话一出,聂策才坐端正了些,手搭在膝盖上,很认真思忖——桑陵的为人处世,可能要从他刚认识她的时候算起。他是什么开始留神桑家女的呢?
最开始是因高阿满的嘱托,那时候阿满兄提了她两句,说她自小由继母养育,很多事身不由己,还险些被养死。
由此他在还未见到桑家女的时候,就先做好了设想——这样的人定然胆小怯懦,也定然会和学房里的人格格不入……那时候她还胖胖的,不是现在这副倾城之姿。他每天都会留神她,发现她是真用心念书,并不胆小怯懦,非但如此,还极为的坦率、豁达。
“她爱憎分明。为救丘少舟,独自去和几个男儿打架;为救高恒,雨中奔波;对荀进,更是直言拒绝。”
还有……聂策忽得就想起了此前的许多事。其实他并不怎么关注女子,原先他总以为女的都麻烦,尤其京中女子更甚,不爽朗,忸怩得很……可桑陵好像从来就不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越来越多停留在她身上。
“她还说过,她只会记住快乐的事。”
“那你这就不是好色,将军,你是真喜欢夫人啊。”杨焕说。
聂策于是自嘲地笑了笑,回忆得多了,脑袋也渐渐昏沉了起来,在最后一点意识沉溺之前,点了点眼前的酒卮盖子,“可我真喜欢又如何?她还不是,还不是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