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梦境总是很奇妙。弗洛伊德曾说,梦是现实的映射。梦会将现实的种种琐碎之事与自己的心境交织在一起,构建出一个与现实重叠的场景。这个场景有时让我们感觉仿佛曾经身临其境,有时又仿佛曾在某日的梦中见过。
它可以将一些新的记忆或以往的记忆片段,经过挑选与重组,填补那些被遗漏的或本不存在的空白,甚至用一些细节来修饰得完美无缺,以至于我们难以分辨哪部分是现实的内容。
有时,梦境甚至会重现我们不经意间瞥见的记忆片段,或是潜意识里的微妙感觉。也许我们早已忘记,只是曾经看过一眼,然而那段记忆仍潜藏在大脑深处。
只要外界的神经刺激和肉体内部的刺激足够强烈,能够引起心灵的注意(如果它们的程度只足以触发梦境,而不至于使人惊醒),它们便可成为梦的起点和核心素材。而这些由心灵上的梦刺激所产生的意念,有点类似于我们所说的催眠状态。
换言之,只要我们的意愿足够强烈,并且曾经亲临现场或观看过足够多的相关资料,我们就有可能通过梦境进入案发现场,重塑当时的情景。
催眠通常需要个人亲身经历,而这种方法则可以让我们在梦中穿越到案发现场。尽管这并非绝对真实的案发现场,但却能在梦中得到许多启示。
罗娜恍恍惚惚间,看到道长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电子表。表上有清晰的年月日时,突然,时间的数字开始迅速向上滚动,越来越快,直到看不清数字。接着,日下面的数字也开始滚动,然后是月,最后是年。
当时间定格在案发当天的那一刻,只听得耳边“当”的一声,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罗娜立刻感觉周围的漆黑场景开始晃动,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如同鹅毛般坠入深渊,似乎进入了一种灵幻空间。周围幽暗不明,不知是无数光影还是无数双眼睛在蠢蠢欲动,密密麻麻的窃窃私语声充斥着大脑。一阵如同洪钟般的咒语之声过后,整个空间变得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起身向前看去,前方是一扇虚掩着的大门。门缝中透出电灯的光亮,里面看去是一幅温馨家庭的景象。
客厅很整洁干净,但空无一人。然而,地上却有一排泥泞不堪的脚印。这些脚印一直延伸到卫生间,里面能听到稀里哗啦的淋浴水声。
一只泰迪犬从某个房间拐角跑了出来,对着一个灰色皮质的手提箱闻来闻去。那手提箱并未关紧,应该是刚才的主人打开过。小狗把脑袋伸进箱子里探索了一阵,叼出一个东西含在嘴里,然后跑进了一个小卧室里。
突然,空间一转,从窗户里透过的阳光从西晒变成了下午的光景。
一阵男人痛苦的嘶吼声吸引了罗娜的注意。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看到厨房里一个男人正在手舞足蹈。因为他的胳膊被一只泰迪犬死死咬着。
他愤怒地用厨房的擀面杖敲打狗头,但狗只是发出呜呜的凶狠声音,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男人的胳膊已经被咬得皮开肉绽,鲜血如溢满杯口的水般流淌下来。
他越疼痛越愤怒,越愤怒越疯狂。他把狗甩在墙上使劲地抡,但这狗像黏在他手臂上一样,即使死了也不松口。他很奇怪,平时这只狗从来不会咬自己家人,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疯狂。难道是早上他把它窝里的那个血肉模糊的垃圾给扔了?
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狗再不松口,他的胳膊可能就废了。想到这,他抄起桌上的菜刀,用力一挥,顿时鲜血喷遍了整个厨房!
罗娜一阵不适,闭上了眼睛。当她重新睁开时,房间的环境已然改变。
客厅中,小少年与父亲正一同看着电视。少年关切地问道:“爸爸,你的手臂怎么样了?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