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之后,她假意先走,实际上悄悄躲在了无人注意的角落。
直到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她才看见那个背着包沉着脸往外走的少年。
她远远跟着,强忍着要为他打伞的冲动。
早有人在巷尾等他,对面人很多,他却孤身一人,气势却像是他单方面包围了其他人一样。
因为家里不允许他再惹是生非,所以他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又一个人走。
“快一点,我耐性不好。”
祁饶将淋湿的碎发全部捋至脑后,露出凌厉的眉眼。
“饶哥,我手下的小弟不懂事而已,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对面气势输了一大截,好声好气服软,可惜他一点也不买账。
“给你脸了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
他小霸王哪里受过忤逆,而且还是这种半吊子的“老大”。
“我说快一点!”
把给小同桌送恶心情书和给她造谣的狗东西供出来,很难吗?
越是这种老鼠一样的小团体就越看重屁用都没有的所谓“义气”。
这还是被他查到的,没查到的人又有多少。
估计这些都是一丘之貉,所以才会互相包庇。
那就全部都揍一顿。
祁饶二话不说直接动手,让对面十几个人都猝不及防。
他训练有素的打架方式直接将对面的乌合之众打散。
小雨逐渐转变为中雨,拳拳到肉的痛呼在雨幕中此起彼伏。
雨水顺着他白皙下颌流淌下来,被他靠在墙上抽空浑不在意抹去。
衣服沾染上泥泞,在阴沉沉的天幕下他却还是在发光。
他天生就是骄矜的烈阳,可是,昔日不可一世的傲气二代现在因为她在小城里和向来看不上眼的三流之辈打架斗殴。
他不属于这里,也不该做这样的事。
她从未如此强烈感觉到这一点。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他又做了多少这样的事呢。
池惜捏紧伞柄,紧张地关注战局,生怕少年因此受任何伤。
专注起了作用,混乱中,她看见有银光闪烁。
根本没有过多思考,她直接撑着伞跑了上去,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伞的边缘。
因为这一下的缓冲,原本该刺向祁饶脖颈的匕首直直划伤了他的肩膀。
“蠢货,你怎么敢动刀子!”
混乱中似乎有人斥骂了一句,但所有人都注视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
漆黑、粘稠、恶心的爱欲瞬间将她包裹,嫉妒的眼神也投向被她保护着的祁饶。
恶意的低语呢喃:
还真是般配,衬得他们就像是不折不扣的反派。
祁饶眼眸微眯,肩膀的伤也不顾了,直接拉着池惜向外跑。
那些人居然还敢红着眼追上来。
雨水沿着风的方向拍打在他们脸上,池惜气喘跑动着,眼神却一直凝在少年的侧脸上。
还有他流血的伤口。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甩开那些人都,也许是被她报警后的警笛声吓退。
最后湿漉漉的两人在城市的不知道某处屋檐停下,互相依偎着平复奔跑带来的气喘。
他们相视一笑,笑着笑着,池惜捂住脸,温热的眼泪顺着手掌掉下来。
滴落在祁饶伸过来的手背,像岩浆烫人,在他的心上灼烧出一个大洞。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会难过。”
不需要任何对他本身不好诸如此类的劝告,她只要说这样的四个字,他就会无条件缴械投降。
少年小心翼翼将沾血的手指擦干净,才敢去触碰她的脸颊。
他拭去那为他而流的眼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