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楼外,街上各式商贩夹道叫卖,人潮来往不歇,侍从林一和白衣已经走到了清水楼的门口,马上便要汇入人潮中。
这时往西望去,清水街的尽头却变得有些异常嘈杂。白衣循声往西看去,只见远处的街头上,大小编萝、土鸡野鸭齐齐飞到空中,中间还夹杂着菜叶之类的东西,之后便是一群手拿锹镐的百姓气势汹汹的直奔清水楼而来。
白衣隐隐间觉得不对,一把将侍从林一推回清水楼后,他深吸一口气,将戴在左手食指上的玉戒转了一圈,一根暗针随即扎进手指。紧接着,白衣并了双指朝自己眼前抹了一轮,口中念诀道:
“付灵,鹰目!”
白衣立马便看见跑在百姓最前面的,是一只野猫?他皱眉再细望去,那只“野猫”尾长曳地,四肢粗短,毛色灰棕夹黑,双耳钝圆,眼中绽着青光,瞳孔显然是,圆的?!
兔狲?
这只兔狲刚开了灵窍?
那就收了它!
就在白衣思忖时,那兔狲已经蹿到了清水楼前。吵嚷的百姓们也紧跟着围到了清水楼跟前。
“抓住这个猫崽子!”
“容玉绣坊新进的绣品也被它撕了!”
“我下了一个月的鸡蛋啊,全碎了……”
“叔,蛋能是你下的?”
“哦,那除了蛋,我的鸡鸭还被这小畜生给惊跑了……”
白衣耳边又变得嘈杂起来,他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抬眼环顾一圈百姓:“各位乡邻,这兔狲就交给我吧。”
被白衣锐利的目光扫过的人群瞬间安静了几分,就等着看这穿着文雅的人如何逮住这野猫了。
蹲在白衣对面的兔狲忽然平静了下来,开始慢条斯理地舔舐自己的前爪,看都不看白衣一眼。
白衣暗暗地把左手玉戒中的暗针扎得更深,双目几乎要变成鹰眼的颜色。
正在此时,对面的兔狲不知是闻到了血腥味还是感觉到了白衣目光的异常,忽然炸毛,喉咙中发出嘶嘶声,竟一跃而起,借着立在清水楼前的木招牌跳上了清水楼二楼的房檐。
白衣见状,毫不迟疑的一蹬地,也轻轻地跃上了房檐。
楼下围着的一圈百姓都抬起头来,看着一人一兔狲在清水楼二楼的房檐上对峙,简直要比前日清水楼内看折子戏的人还要聚精会神。
白衣一边紧盯着兔狲,一边开始慢慢靠近它。某一瞬间,白衣眼前一花,对面的兔狲身形一凝,又在转瞬间恢复如常。
白衣立马向对面的兔狲掷出一个核桃大小的铁球,那铁球在兔狲头顶炸裂开来,变成一张密网,直直扑向兔狲。
“啊——————叶扬!!!!”
“我头没了!!!!!”
密网扑向房檐上的兔狲时,清水楼一楼却传来侍从林一的惨叫声。
房檐上的白衣叶扬闻声心中一惊:刚开灵窍的兽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动灵力分身吗?这简直不可能!
不过叶扬眼见自己抛出去的密网扑了空,便从二楼房檐一跃而下。
正当他要推门进清水楼一楼一探究竟时,侍卫林一鼻涕眼泪一抹一大把的推门而出,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地:
“那个小畜生他叼走了我的包裹啊”
“叶扬你不是御灵师吗,你不是刚升了灵契境吗!”
“怎么连只猫也抓不住啊!”
“我的头,真的不够砍啊————”
白衣叶扬看着侍卫林一,默然无语。这时二楼房檐上传来一声娇兮兮的猫叫声,叶扬抬头望去,只见那兔狲脚下散落着一只包裹,正是林一胸前护着的那个。
仲春微风拂过,从二楼房檐上赫然飘下一块儿绯色的绫罗布片来,正落在白衣叶扬的面前——
那块绯色的布料上赫然锈着的,是狮子的鬃毛。
二品武官的官服,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只兔狲给撕碎了。
叶扬闭上了眼睛,从袖中召出一把光秃秃的刀柄,杀气腾腾的指向房檐上恬静淡然的趴卧着的兔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