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缝插针四处听学而来的修行皮毛不成体系,全靠他的天赋撑着。当下也露出拙来。
“大公子志趣清雅,想来是不知这不讲武德的阵法的。”
说话间,冯钰棋的脸便恢复如常了。他白面无须的脸上,眉头微皱,眸光收敛。
“杀帐以目标对象的身体发肤为引,能做出隔绝外界灵力的阵法。”
“同时,被锁进杀帐中的人,无法调动自身任何一点灵力进行攻防。”
“此外,杀帐中人的体力和意识也会逐步消退。”
“根据下帐之人修为的高低,最快不出半刻,我们便会被消化在这间宛若掠食者胃袋的茶室之中,化为一摊血水。”
杨玖辰将半杯将凉的茶水喝光时,感觉自己的指尖开始发麻,他绷了绷身子,问道:
“先生可有妙法破阵?”
冯钰棋看了看对面一脸冷毅的大公子,凝眉不语。
正在冯钰棋思考自己要不要出手的时候,大公子杨玖辰出手了。
冯钰棋只觉得自己喉头一紧,低头望去,见一只手青筋暴起,抓了自己的衣领便要提起来。
“先生莫怪,出帐后还劳烦先生从外面控住那个下帐之人放我出来!!”
杨玖辰边说边将双脚离地的冯钰棋冲着茶室的木门全力扔了过去。
“你………”
嘶——啦——
就在一团青色的身影裹挟着劲风将要撞上木门的瞬间,虚空中传来布帛撕裂一般的声音。
青色的身影并没有直接撞破木门,而是在木门前堪堪停下。
穿青衫的身影安然无恙的背对着杨玖辰,并无多言,直接一脚踹在了茶室的木门上……门没被踹开……
青衫身形顿了一顿,铆足了力气又踹了两脚才把门踹开。
茶室门外,冯钰棋看到一团半人高的黑影缩在角落,直接飞起一脚,那黑影立马作烟气飘散了。
杨玖辰疾走几步也来到了茶室外,他恭敬的向冯钰棋作揖:
“多谢先生。”
“先生可知这次是何人下帐?我们是目标还是被无辜波及的人?”
冯钰棋没好气的回他:“这清水楼是你们雁州谁家的产业,怎么用紫檀木做门?!”
“正是我们杨家。”
杨玖辰用手掩了掩嘴角,当即回答道。
…………
冯钰棋挑了下眉毛,咳嗽两声,甩了甩袖子便往楼下走去:
“下帐的人早已离开此地,只留了一只守帐的冥灵,问不出什么,我已送那冥灵回归天地了。”
“想不到大公子竟有一身怪力,还能在不开灵视的情况下看到帐的阵眼,把我扔过去,只用蛮力便撕碎了此帐。”
跟在冯钰棋身后的杨玖辰不紧不慢的走着,略带审视的目光停留在冯钰棋的后脑勺上:
“多亏先生了解这种阵法,我这才能想到最简单的办法破阵。先生这下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了吧?”
大言不惭!你小子竟然明着阴我,想试我的修为,还想套我的话。跟我玩儿聊斋,我看你不是那千年的狐狸!
冯钰棋心中腹诽。
“大公子,你对我想来已有猜测,不妨去证实一下吧。你们雁州我还没逛够,大公子有什么新鲜事儿就去城东的双霖会馆寻我吧。”
杨玖辰眼睛亮了亮,回复道:
“先生说那宫廷玉液酒不是此世之物,难道是冥灵一族甚至是神族的酒吗?”
“再拜访先生时还请先生一定告知这宫廷玉液酒到底何处可得,告辞。”
还惦记宫廷玉液酒呢?
我这对暗号没对上,倒对出个酒痴来……
冯钰棋面白无须的脸上不见明显的情绪:“大公子,告辞。”
二人在清水楼下分别,一个往东去,一个往西去,融入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