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第三次催许奈吃晚饭的时候,她仍旧一动不动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此刻,她的脑袋有点混沌。
兰姨没有再喊她,而是绕到玄关,不动声色地给老许去了通电话。一分钟之后电话又传到许奈手中。
无非不过是掐头去尾又把晚上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老许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之后,帮她请了两天假。
她想这样也好。
餐桌上是标准的三菜一汤。许奈快速扫了一眼,这是这周第三次出现茄子,不同的是前两天是油焖茄子,今天是茄盒。
突然就没胃口了。
兰姨是许启然从老家带过来的,沾亲带故也算得上亲近。她从前照顾过老爷子日常起居,知根知底做事又麻利,后来老爷子去了她又随许家老二来了C市。
许奈没有为难兰姨,到底还是吃了小半碗,一瘸一拐上了楼。
经过书房的时候,许奈犹豫了一下,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文洁平时除了打牌还有习字的习惯,许奈记得她的那些文房四宝就放在书房的书架上。
她慢慢扶着桌边挪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取下那个檀木盒子。
檀木盒最右边的隔层里有个锦缎匣子,许奈仔细解开盘扣将里面的一块玉石取了出来。
她向来对这些金呀玉呀没什么研究,自然生不出什么喜恶。如果不是刚才下车的时候看见叶子丢落的那枚印章,她一定不会陷入混沌。
印章在手中被翻了个面,许奈用指腹轻轻拂过,思绪裹挟着记忆被一点一点串联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石头,亦不会拥有一模一样的玉。但是叶子手中的那枚印章却和顾衾的那枚如出一辙。
她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是那样的关系?
她们什么时候不是那样的关系!
许奈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原本那株高岭之花原来从一开始便已坠落沼泽。
只是有人比她还要会掩饰。
人们总是对自己抓不住的、无法掌控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征服欲,现在她只感觉到胃液翻涌,叫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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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假在家的这两天,每天放学后傅夏都会绕过来看许奈。有一天,刚进门还没聊上几句,许奈隐约听见楼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傅夏走到窗边向外探头看了一眼。
“男的。”
她回头向许奈转告。
废话。许奈憋憋嘴,声音是男的,当然是男的。
傅夏仔细又看了看那两个骑着自行车在院子外面来回打转的少年。在前面的那个少年还挺执着,没等到回应又喊了一声许奈的名字。
这回,傅夏瞪着眼睛看清楚了来人。她回头,面露震惊道:“我去!奈奈,你猜是谁?”
“能有谁!许萌呗!”
许奈揉了揉蓬松的头发,连思考都不需要,脱口而出。
傅夏竖起大拇指手动点了一个赞,神叨叨地说:“猜对了一半!”
“一半?”
许奈喃喃自语,她微微皱眉,没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