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装疯卖傻,她知不知道她的驸马派人追杀他?她有没有想过出手救他?
秦家出事之时,她身居皇太女之高位,她手里有足以和她父皇抗衡的权力,她为什么冷眼旁观,不为秦家争取生机?
她亲口说过她敬重威北侯,她亲口夸赞威北侯是国之柱石,她父皇下旨赐死他的父亲时,她为何不阻止?
他写信陈情,她为什么不相信他?他的信一封接一封送回晟京,她为何全不理会?她是不相信他,还是她也像她父皇一般心胸狭窄,认为秦家威胁了李氏皇权?
在她眼里,他现在是个死人,还是个活人?
秦子城闷头走路,杂乱思绪在他脑海中乱窜,窜得他无法继续忍耐。抬头看见林府的牌匾,计划酝酿成形。
晌午,林玉嫦午睡起来,秦子城还是和从前一般教林玉嫦作画,入夜后,寻到机会,秦子城悄悄离开林府。
秦子城与杨彦结交,就是为了摸清杨府的布局,近来频繁出入杨府,秦子城对杨府熟门熟路。杨家子弟之中,入仕途者皆是文官,比起皇族府邸与武官府邸,文官府邸的守卫最是疏松,无需如何耗费精力,秦子城便顺利闯入杨家家主杨觉新的卧房。
杨觉新上了年纪,睡眠也浅,察觉窗外吹进来一阵风,他起身关窗,脖颈处多了一把匕首,“来人。”
“再叫就杀了你。”杨觉新将将出声,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迅速抬手捂住杨觉新的嘴巴。
“你是谁?”杨觉新的话音朦朦胧胧,他欲挣脱蒙面人的桎梏,蒙面人的匕首收得更紧。
蒙面人不再捂杨觉新的嘴,匕首紧挨杨觉新的皮肤。匕首再往前半颗米粒的距离,杨觉新性命不保。
“老夫是朝廷命官,杀了老夫,你担得起后果吗?”杨觉新很想看清身后不速之客的面目,眼珠子尽量往后瞟,脑袋却不敢移动。
“我敢来,就不怕死。”面罩之后,没有面具,有一双仇视世间万物的眼睛。
"咱们无冤无仇,你何苦害我?"屋内乌漆嘛黑,门窗紧闭,唯一的光源便是月光,环境暗沉,杨觉新既想呼喊家人拯救他,又害怕丢了性命,不敢高声说话。
“我乃阎王爷帐下索命鬼,我问,你答,敢有一句假话,你就随我去地府吧。”
“你,你,要问老夫什么?”杨觉新更加紧张。
“有个叫秦忠的冤魂,说你害他丢了性命,秦忠生前忠义,阎王爷大怒,要我勾你的魂。”
秦子城的语调低沉渗人,杨觉新腿脚发软,“别勾我的魂,别勾我的魂。”
“秦忠已写下状词,罗列你的罪状,你且交代,你如何迫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