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得越来越远、越来越高,眼看再也追不上了,公主委屈地坐在地上哭闹,江振突然像是个好丈夫般地将公主抱在怀中,柔声安慰:“喜欢蝴蝶,为夫给夫人捉一大罐子去。”
“蝴蝶,蝴蝶,好”公主痴痴地点点头。
“坏人!坏人!”刚点过头,余光扫过身旁男子的身影,公主吓得立马起身,跌跌撞撞跑到浅黛身后躲着。
才受过惊吓,又见定华公主夫妇二人相处并不融洽,皇后冷冷地打量着满身铠甲的江振,“将军,公主怕你?”
江振站起身行礼,回话道:“平日回府,微臣都是换过衣裳才来见公主。微臣的铠甲上曾沾过逆贼的血迹,想是公主嗅觉灵敏,闻不惯。”
“公主的脸肿得厉害。”
皇后对江振的回答好像不甚在意,她面无表情,语调寒冷,给人一种冷漠疏离之感。
副管家马翠翠生怕皇后发落他家主上,她急着上前打圆场:“回娘娘的话,公主殿下总是胡乱吃东西,不知怎的,今早睡一觉起来就这模样了。”
“你是什么东西?娘娘跟前也敢插话。”
马翠翠很快受到掌事嬷嬷的指责,马翠翠起先还为自己辩解几句,没多久,她就垂头丧脑地退下,不再言语。
马翠翠平日也是好斗之人,皇后面前她不想再反抗,自然是她也是知趣之人,她不想给他的主子再添麻烦。
从头至尾,江振都留意着皇后的表情,皇后的反应出乎他之意料,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李嬅的脸上还有明显的指印,马翠翠的借口显然是很拙劣的。然而皇后并未质疑,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定华长公主的脸是如何变得红肿。
皇后只是冷漠地凝视着地上的李嬅,看不出悲喜。
“噢,你是神仙吗?”
公主注意到院子里多出的一行人,她朝为首那个梳着舒展云朵髻、穿着富丽宫装、满身珠翠、最雍容华贵的妇人投去好奇的眼光。
“定华公主,你可还记得本宫?”
芳芷阁所有下人皆乌央央跪地行礼,连头也不敢抬,江振陪侍一旁,一副随时听令的模样,公主亦坐在地上。皇后问话,颇有鬼神睥睨众生之感。
公主膝行上前,一把抱住皇后的双脚,嬉皮笑脸地抬头仰望着那张已不再年轻,但仍不失贵女气度的脸,“神仙,帮我算算,我祖母几时回宫?她说她回故国看看,可有好些时候了。”
“公主,你的祖母太后娘娘早已崩逝多年,你记差了。”刚才那位训斥马翠翠的老嬷嬷躬下腰去掰公主的手,唯恐在地上乱滚乱爬的公主污了皇后高贵的衣裙。
好半天,公主才放开皇后的双脚,此时皇后低头看着脚下披头散发、穿一条白色襦裙、赤着双足的公主,她淡漠的神情中隐隐多了一丝嫌弃,“将军,你平时是如何照看公主的?”
公主的饮食起居,江振又怎会真的了解,他示意马翠翠上前回话,马翠翠一五一十说完,重又退下。
一字一句听完马翠翠的描述,皇后不置可否,并未给出评价,她淡淡道:“将军与公主新婚,本宫这做皇后的也该有所表示,稍后,会有人将礼物送到府上。”
“多谢娘娘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