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叶回身为我带上眼纱,嘱咐道“进去了别乱说话,估计明天你就可以去学校了”。
红色的纱布拂上我的眼睛,眼中的一切都变成红色的一片朦胧。
戴红纱,别抬头,神明样貌防直视。祭司言,记心底,神明福泽撒大地……我默默在心里背着蓝叶千叮咛,万嘱咐的守则。这些我早就烂熟于心,可心里从未信服。神?虚假的利益骗局罢了。
我被蓝叶牵着走进了祭堂,大祭司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朝颜,愿神护佑你。上学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我不需要回答,甚至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像一只笼中雀,连哀鸣都做不到。蓝叶停下和我并排站着,抬头回答道:“主啊,一切准备好了。感谢神的恩赐!这是神的馈赠!”说完便跪下行礼。
我顺着蓝叶的动作,一起行礼。在余光中,我看见更多齐刷刷跪下行礼的人,黑压压的一片。
逃离的愿望在我心底燃的更加猛烈,一直将我燃烧,将我五年来压抑的痛苦染成灰烬。离开这里的愿望我已经规划了五年,我想要回到记忆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镇。
我很早之前就听见蓝叶说大陆出现一批无神论者,成立了一个组织“浮摩”反抗大祭司的统治。他们不断在一些地方挑起纷争,在主教和异教的战争中捣乱,闹得两方都对这个组织恨之入骨。我打算趁上学时找机会离开这里,求助这个组织离开。
在进行完仪式后,蓝叶拉着我离开了祭堂。回到我自己的屋子,蓝叶就又急匆匆地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离开中心神殿,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照顾好自己。你最好平平安安给我回来”
“这五年你都在我身边,万一你需要我怎么办。要不是我不能随便离开,不然也跟着你去了”
“你要经常给我写信啊!”
我上前拉住蓝叶的手,打断她收拾东西的流利动作。轻轻的抱住了她,她愣了一下,轻轻拍着我的背。
“蓝叶,无论任何距离。我都会一直想你,我们之间的回忆会一直闪耀着。希望你一直平安快乐。”
轻轻的抚摸一下子变成了重重的一拍。“说什么呢?上学而已我就在这儿,会等你平安回来。你也会平安回来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她,手却悄悄伸进了她的口袋。蓝叶不仅是负责我起居的人,还是中心神殿的圣经管理员。早上她的神态让我想了很久,或许背后有些其他不为人知的故事,这可能成为我和浮摩交换的条件。
蓝叶似乎很悲伤,细心的她没有发现我的动作。我揣着钥匙,心里惴惴不安。忽然外面下起了雨,蓝叶被叫走搬东西。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后,立刻往反方向走。这一带的守卫我都弄清了,避开是小事。可出乎意料的是守卫一个都没有,我一路顺利到了放圣经地方。
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地方,数不清的书堆满了这里。我的思绪一下子乱成一团麻,从哪本开始呢?!
我小心的翻出一本,粗略的看了几眼,都是些歌颂神明伟大的赞语。
“神明为开创大陆!神庇佑黎明!”我看着这些话哑然失笑。窗外忽然有人走过,我慌忙的放回书本躲藏。脚步声没有走远,而是越来越近,直到我身前。
“朝颜”
我抬眼望去,白发蓝眸。那晚记忆上的面纱突然被扯开,我看着弥尔亚斯朝我伸手。他在笑,可笑不达心底。我手伸向他,却落了个空,原来是幻觉。
不禁让我想起了那晚的疑惑,那是我的梦吗?为什么他说他是我的信徒?他是弥尔亚斯,却不是神。可……算了,先找其他的吧。突然我看见我手旁边有个奇怪符合,我好奇的凑近。是个简笔画的花,但是形状有点僵硬,上面还泛着蓝光。我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轻碰了一下,面前的地面缓缓移动,一本破旧的书躺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