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这么说想必是见过那男人了,
黄草儿确认了黄小花说的那事是真的,心思沉沉的回了自己房间。
黄草儿一个人住在西屋里,西屋外面也是一处菜园子,夏季里蚊虫多,黄草儿在房间里点了一根艾条驱蚊,但不听话的蚊子一整晚都在耳边嗡嗡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黄家在黄草儿这一辈有十个男丁,可谓人丁兴旺,黄家兄弟们对这黄小花黄草儿这两个妹妹很是照顾。
第一个孙女成婚,阿爷阿奶发话说:婚事要大办。
以至于在订婚半个月前家里就开始忙前忙后的收拾起来。
二伯家更是把黄小花住的房子重新用石灰里里外外粉刷了一遍,暗黄的窗户纸也被干净的扒拉下来,重新用白纸糊上去。
这段时间,黄小花搬来和黄草儿住一屋。每晚姐妹两个躺在一张床上聊天聊心事,然后相拥而眠。
黄小花订婚了。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和初水寨那个陌生的男人。
这天虽没有张灯结彩,但一大早二伯母就起来,嘱咐着三嫂子把院子打扫了一遍又一遍,门口的小道更是用清水冲洗了两遍,二百米内的小道上再也看不到一坨牛粪。
黄小花也是早早的起床,穿上陌生男人送给她的新衣,头发编成一条粗粗的麻花辫用红头绳系着,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等待着。
天再亮一点寨子里盛装打扮的男人女人提着礼品来黄家贺喜,不一会儿院子里热热闹闹谈笑声透过新糊上的纸窗户传进来。
在草原上谁家有喜事寨子里的人家都会过来帮忙,这结婚宴可是头等大事,杀羊宰牛少不了,
黄草儿和蓝心一大早就被安排在灶上帮忙,两人守着灶台烧了两大锅热水,一会儿男人们把牛羊宰杀之后需要大量滚开的热水来收拾皮毛,内脏。
黄草儿阿妈是寨子里干灶上活的一把好手,蓝家阿婶和几个手脚麻利的婶子们一大早就在灶上开始忙活准备中午的宴席。
屋里屋外忙忙碌碌。
院子里摆了十几张大桌,家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虽然不少,但是办喜事就显然不够了,剩下的都是前两天阿哥和几个兄弟上附近的邻居家借来的。
早饭过后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阵炮竹唢呐声由远及近,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抬着几大箱订婚礼赶往黄家,阿爸和村里面的几个长辈已经站在门口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东头的正屋里二伯和二伯母穿戴整齐坐在阿爷阿奶的下首位置,二伯母几次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一下外面的情况都被阿奶用眼神制止了。
没多久客人们就被簇拥着迎进来,媒婆领着葛家大伯,伯母,以及葛家叔叔婶婶,兄弟一辈的几个堂哥堂姐跟阿爷阿奶做介绍,
这其中自然要重点介绍的就是正中间站得笔直的葛洪,二十岁的葛洪生得倒是人高马大,比不上黄家男丁长相俊俏,但在草原上也算是一个硬汉,难怪二伯能相中他做女婿,至少这个青年人在言谈举止方面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在这里就要重点夸一下王媒婆这个人,葛家黄家的亲戚她都这么一屋子人她能准确的说清楚谁是谁家的长辈,谁是谁家的娃,这识人的本事确实不错,葛家黄家各自家里什么情况,兄弟几个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有了媒婆在中间介绍,两家人很快就熟悉起来,
特意请了寨子里的老先生把葛洪和黄小花二人的生辰八字合上,
告知祖宗神灵保佑,
这亲事变就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