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空荡荡，见不着几个人，想必该是新年，大伙都在家里和家人团聚。顾黎捂手哈了口气后，三步并作两步，不知走了多远，经一座拱桥后来到一间开门的衣铺。

“老板，我来买衣服。”顾黎打了个喷嚏，穿着单衣的他扛不住寒气。老板正背着他，见有顾客，他立刻面带微笑缓缓转过身去迎接。“客官，想要什么衣服啊？”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来人哪里是来买衣服的，分明就是一个乞丐，穿着破洞补丁衣，还留着鼻涕。老板见顾黎这般样子，一手捂鼻，一手不断向外挥，示意他出去，眼里尽是鄙夷。

顾黎摇摇头，对此相当无语。他早已习惯别人对他这种看法，但不管什么时候遇到，每次心里都会有那么一点不舒服，要换平常他早已跑的远远，可今天不同，他有钱，是正儿八经来买衣服的顾客，自然不会退缩。

见顾黎不为所动，老板朝旁边离着的木棍走去。“快出去，别打扰我做生意，大过年的别逼我抽你！”顾黎听后，淡定掏出那袋金币，在手里晃了晃，发出愉悦的金属碰撞声。

老板听后，立马变脸。“哎嘿嘿，不知客官要买什么款式的衣服啊？”朝木棍伸出的手缩回，尴尬的双手摩擦。顾黎不想管那么多，变脸什么的，他见的多去了。

他目光环视一周后，相中了一件白色衣衫。当他再次出现时，那件白衣已着于身，其整个人的气质亦随之提升不少，看上去也精神了许多。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趁手头尚且宽裕，打算去享用一顿美味佳肴。他在街上漫步，寻觅着美食的踪迹。

四周屋舍芳香弥漫，但他只能嗅一嗅，于脑海中构想美食的形貌与滋味，轻舔一下嘴唇，瞅瞅那不争气的肚子，疾步离去，多留一刻都是折磨。。

笑声与谈话声从两边传来，不断冲击着他的耳朵。此时此刻，他满心懊悔，为什么自己如此贪吃，为什么要去寻找美食。他明知道今天不可能找到，却还是为了那微乎其微的希望，义无反顾地去了。

如果他今天不去寻找美食，就不会听到这些声音，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他眼神低落，穿了新衣又怎样，又没人夸你，只能自己欣赏。

“客官，要来一笼包子么？”顾黎循声望去，包子摊老板正一脸肃然地看着他。“老板，大过年的，你为何出来摆摊？”顾黎问道。老板微微摇头，叹息道：“孩子生病卧床，无钱医治，何谈过年。”顾黎闻之，心生怜悯，觅得一处座位，拂去其上积雪，点了两笼包子。

自身本就命途多舛，生活亦是鸡毛满地，但见他人受苦，却又于心不忍，欲施援手。

包子端上来后，老板又多给了他几只。“客官，逢此佳节，你还能来光顾我的生意，想必是有难言之事，我也不便多问，包子趁热吃。”

顾黎颔首，把悲伤与食物一同咽下。同病相怜，他今日方知此言之真。食罢，忽感一股轻微之拉力，他悚然一惊，俯首视之，只见一幼女正委屈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