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风起。
青衫剑客似乎并未觉察到李观南到来,自顾自饮酒,片刻,酒见底,声音平淡:“来了?”
李观南反而平静下来,轻笑问道:“等我还是等他们?”
见青衫剑客手中酒竟想上前讨要一口,掸掉衣上落叶,嘴角挂笑,缓步上前,似多年至交。
“都等。”青衫剑客惜字如金,仰头将壶中酒饮干。
李观南停下,一副暴殄天物地跳脚表情,“败家,酒不是你这么喝的,上等‘雄仙酒’取八百里、山君、仙羽、晨风其内胆精华加以玉京骨,封坛于地下酝酿十年捞其杂物加以壮年罴筋封坛再阴存三十年,十坛才出一坛。当配糟笋、糟鹅胗掌、炒冬笋齐饮才最佳,你会不会喝酒?”
似青衫剑客这般鲸吸牛饮简直就是糟蹋东西,看的李观南心痛不已,指着青衫剑客愤愤叫嚷。
青衫剑客没理会李观南耍宝似的举动,随手扔掉酒壶,落地声如惊雷狠狠扎进李观南心里,再顾不得其他,小跑冲到男子身边,指着他鼻子就要臭骂一顿。
不过很快想到自己现在好像不是青衫剑客的对手,讪笑收指,一脸心疼地赶忙蹲下捡起已经空掉的酒壶,不死心朝壶嘴里面看去,又扬起对嘴控了控,仅剩下的一滴“雄仙酒”成功入肚。露出迷醉神色,贪婪地继续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没品尝够的惋惜失望表情,咂吧咂吧嘴又道:“可惜。”
青衫剑客似被他怪异的举动和性子感到讶异,平日惜字如金的脾性也在此刻也破例,沉默片刻,道:“你不怕死?”
“怕!哪个要说自己不怕死,我第一个捅死他。”李观南不顾及形象地坐在地上,背靠青石,忿忿不平道。
骂完,李观南像猴子变脸似的,仰头嬉皮笑脸道:“诶,打个商量,我将你想要的东西给你,你饶我一命如何?”
说完似怕理由不够充足,又赶紧补上一句,“我知道你们这些江湖剑客惜剑如命,你看我这一条贱命杀了我简直就是脏了你的剑,你这样的高手剑客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爱剑被我玷污,说出去也有损你的颜面不是?不如这样,我保证从今以后守口如瓶,闭口不谈这件事,怎么样?”
李观南满脸希冀的望着男子,换来的却是剑出鞘,三尺青锋悬于颈间。
他撇撇嘴,懂事地举起双手,悻悻靠回青石,见林中再次传来声响,幸灾乐祸道:“我建议你还是先把后面的人解决,毕竟我的命不值钱,一剑的事儿花不了多少时间,你想要收随时拿走。那群人就不一样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挺棘手的吧?”
青衫剑客瞥了眼李观南,声音冷淡,“嘴皮子比腿脚还麻溜儿,胆识不小,想靠我给你驱虎吞狼?”
“小子哪儿敢啊,你要不信现在杀了我也行,左右就是一剑的事儿,我不反抗,来吧。”李观南嬉笑道。
青衫剑客移开视线,反手剑鞘如风,猛击李观南胸膛,点穴定身,李观南笑容僵在脸上,感觉这一击砸的肋骨都要断了,心中不断叫骂,毕生所学的难听字眼儿不要钱似的倒豆儿而出,把青衫剑客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怎么还有人?”
林中跃出的人影正是方才追在李观南身后出城的两人其中一个,是个面容粗犷的大汉,那张脸饱经风霜,望着青衫剑客,眉头不自觉皱起。
能感受到来自青衫剑客的威胁,是个棘手的茬子,视线越过青衫剑客落在被定身的李观南身上,仅一眼便再次看向青衫剑客,知晓不解决此人无法带走城防图,冷笑道:“报个名号吧,我手下不杀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