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为好心，才打算帮助我？”她起眼睛，

“不，你不仅仅是好心，而是‘超级好心’。”

“在业之城，‘超级好心’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让别人替他送死。”

“骆祥川，你是哪种？”

“两者皆是。

“因为我要，登上‘顶峰’。”

从后面悄悄听着的苗若麦说着“竟然说出这种话”，长叹了一口气。

“重新植入义体，再到彻底适应它，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目前我是希望得到你的帮助，而不是让你无法战斗。”

“关于马化云的任务不算短，但我的目标更长。我会在业之城的疯狂命道赌盘上赌上我的性命，要么死，要么实现。”

骆样川向潘海铃伸出了右手。

“你呢？”

“你要在我身上加注吗？”

“……”

潘海玲没有说话。

她靠在摩托上，望向天空。

过了一会儿。

“骆祥川。”三海铃说。

“你没有预料到孙启的PTSD如此严重，以至于他闭门不出，让我们经历了两次危险的行动。”

“你没有预料到马化云给孙启装上了病毒，导致我们被迫与义体精神病交战。”

“——”

骆祥川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

“你没想到这些。”她低头看向骆祥川伸出的右手。”

“在业之城，人总会有太多没想到的东西。更先进的设备，更好的武器，更刁钻的骇入路径，今天只能安装八枚插件的人，明天脑子里又多了几片；今天无法搭载大弹头的枪，明天就开始喷射出贫铀弹；今天最优的加密技术，明天市面上就多出来二十种破解它的方案文件。”

“没有人能永远跟上业之城。”

“在这里生活，需要的是随机应变。”

“我欣赏你这样的人。”潘海铃握了握颤抖的右手。

“除此之外，我欣赏你这样的对‘顶峰’的执着，跟着你，或许说不定真能成功。”

“那——”

“——但我还是要考虑一下。”她的右手放下了。

“因为，你的邀约听上去像是要押上一生。”

“下这么大的赌注，我不会吝啬自己的人生，只不过，在这之前，我的人生已经有一件答应了别人的事。”

“我得先去确认那边。”她说。

“先来后到，是我的原则。”

……

听完最后一句话，骆祥川释怀地笑了。

那之后，三人从停车场里取回了苗若麦的大红色[草薙3T一X]，简单寒暄了几句，在昨天集合的位置分开了。

几个小时后，潘海铃到达了她家楼下。

没有去义体医生那里治疗，而是先回到了这里。

这件事，让潘海铃自己都感到了意外。

她看了看[鬼影]的AI表盘，看起来，自己是在不知不觉中，把巡航的目标地点改为了公寓。

这种事，总觉得，以前也发生过。

那时候，这里还不是自己的公寓

仅仅是“谷立椎的公寓”而已。

好久以前了。潘海铃心想。大概是自己退学半年多后，

必须复仇的执念，无法原谅“休息”的自己，在危险环境中出入，神经高度紧绷，每天被迫接收各种新事物。

起初，并不算特别难熬，日子就这么持续着。

突然有一天，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撑不住了。

神经绷断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不行了，自己决不能变成义体精神病。

就这么想着，脑中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时，自己就站到了谷立椎的公寓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