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叩响大铁门,不多时院内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严喜报上姓名后被请了进去。
开门的是元庆,林家孋姑娘的护院。
严喜礼貌的朝他嘿嘿一笑,那人怀里抱着柄剑,冷着脸看都没看严喜一眼。
都是下人,这人还真敢跟严府拽,严喜没稀罕与之计较,本也不喜欢来此,只年少时随他家公子来过两回。
一回是孟乔与严歧闹脾气,收了包袱跑来闺中好友孋姑娘这儿,严歧急得一宿没睡,次日天不亮就快马加鞭上了六合观。
那时的孟乔蛮横傲气得很,严喜乖乖等在院子里,看着他家公子黑着脸不合规矩的进了孋姑娘闺房。
期间也听到房内孟乔的打骂声,往常没个两三天可是哄不好,他正默默祈祷着,严歧模样狼狈地将人给背了出来。
还有一回是过来还琴,那次严喜记得清楚,他家公子没靠近这座宅子,等在隐秘山道处,遣他过来请人。
孋姑娘听闻严歧请见,笑得面若桃花,带了贴身丫鬟元铃匆匆前往,结果哭得梨花带雨般离去。
少男少女私下约见不合规矩,严喜谨慎的守在山道口,并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后来问及跟在公子身边的青枫,那厮跟踞了嘴的葫芦似的,死活不开腔。
随元庆往院里去的严喜正回忆着,元铃笑嘻嘻迎了上来。
多年未见,这丫头倒是长得愈发标致,至少比少夫人身边的香菱姐讨喜。
元铃将人领到堂屋,客气的奉上茶水,不过屋内没见着孋姑娘。
严喜正纳闷,元铃开口解释,“小姐身子不适,有些日子了,不知喜哥过来是有何事?”
严喜也没有一定要见本人,简单讲明来意,递上少夫人给的笺条就起身告辞了。
后院主卧外间的侧榻上,林孋将手中看过多次的笺条攥成团,一张俏脸由白转青,看模样是气得不轻。
元铃不知笺条上写的什么,又不敢贸然询问。
前阵子,歧公子衣锦还乡,大张旗鼓迎娶孟氏二嫁妇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她随小姐悄悄去观过礼,可谓乐起长街,红妆十里,三百余军士组成的迎亲队伍,吹打声、笑闹声飘扬一路。
林孋潜在暗处,目光就没从高头大马上一袭大红喜袍面容冷俊的男人脸上移开过,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
林孋平复着难以抑制的怒气,片刻后再次展开笺条,以贵妾之礼纳娶?
少顷,她突然发狂般掀翻榻上的矮几,茶盏器具瞬间碎了一地,元铃惊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铃儿,你说,她凭什么?一个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的弃妇,严歧居然还肯娶她,她究竟凭的是什么?”
她姣好的面容因发怒变得有些狰狞,元铃怯懦着措词,尽可能的不惹怒到她。
“歧公子心善,他们的亲事是严老将军老早就定下的,孟氏的父亲又是歧公子的先生,对他有授业之恩。”
“呵,心善?他对我可一点都不曾心善过。”林孋冷哼一声,看向伏地如筛糠的元铃,敛住怒气,到底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