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世界之树贯穿整个大陆,直达天境,它的每一个枝节,都繁盛出一个王国。在世界树顶蜷伏着一头黑色巨兽,对着整个世界的和平虎视眈眈。突然一日,一个比它大十数倍的巨兽攀上了树干,用可以笼盖一个小世界天空大小的手掌,一把擒住了黑色巨兽。安逸许久的巨兽无法抵抗,只能任凭……”
胡天行从树上把猫抱下来,向说着古怪话语的人露出一个疑惑的眼光。
“……他把自己抱到地上。”
胡天行把猫还给老太太。老太太摸着黑色的猫,眯着眼微笑着同胡天行说:“这孩子总是乱跑,又下不来,这次多谢你了,小胡。这篮子鸡蛋你们拿去吧。”
胡天行接过来,廖叶辰同时把手按在篮子上。胡天行微笑不变,跟反向的力对了一下,终于获胜。于是他略带骄傲地说:“那拜啦阿婆。”
老太太微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
廖叶辰走过一小段距离,幽幽地说道:“……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了。”
“放心,你才受了三个月,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真不如冒险的日子……”
灌木丛沙沙作响,胡天行和廖叶辰停下脚步。树丛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人,他身材同廖叶辰差不多,背着一把大弓,很像所谓的弓箭手。
“你们好,我是七段九品元素使徐明晗。”
“你也好……冒昧地问一下,你就是刚才在旁边神神叨叨的神经病吗?”
“厂长可真是不留情面呢。我可是因为景仰法厂已久,早就准备加入的忠实粉丝呢。”
“哦,居然是这样?那么,你最欣赏法厂的哪一处?如果最欣赏的是我,我也会羞愧难当地接受哦。”
“正如君所言,我从传闻中知晓厂长乃光天化日偷女性内裤而不面红的勇敢人物,由此产生向往之意……”
“回见。”
“唉唉我开玩笑的,我一直把南方剑术第一的胡天行当作偶像的啦。”
本来转身就走的胡天行,此刻内心嘴角已上扬到眼角,但还是故作平静,慢慢回头。廖叶辰看见他的嘴角挑起一个不正常的弧度,不禁掩过脸去。
“既然你如此有见识,我也就勉强接受你的进厂请求。等等,这话好像说的很奇怪。不过无所谓了。我们法厂,只有一条做事原则,那就是,为人所用,就是神反对的,我们也可以去做。我以四个字概括之——”
胡天行从腰间拔出剑,以凌冽剑气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刻下四个大字:
见义勇为
廖叶辰脸上疯狂抽搐,转头看看徐明晗,却看见他一脸敬仰的神情。
“既然如此,我愿……”
“痛死啦!!!!!”
十分钟后。
“真是见鬼,随便刻一棵树,偏偏是个树妖。这也算是伸张正义了是吧?”
“我觉得我们才是邪恶吧。”
“我觉得厂长说的不错,这棵树虽然才五段,但能人言,下一步,就要为了维持法力吃人了。”
“我怎么感觉这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呢……”
胡天行对徐明晗露出赏识的神情,说道:“没想到你如此有‘慧根’,真是天生的法厂人。作为厂长,我今日直接批准你,作为法厂的副厂长!”
“好哎!”
“喂等等,这未免也太快了吧?加入法厂没有流程吗?不用表决吗?”
“你加入的时候也没有表决啊。”
“说的也是……不过那时候也就你一个。没有表决未免太随意了。”
“咳咳,廖副厂长所言极是。那么就做一个表决。这样,好,我作为厂长,一票顶两票,三决二通过。现在,正式任命徐明晗为法术工厂副厂长!”
“噢耶!”
胡天行正要跟徐明晗一起欢呼,廖叶辰拉住他走到一边。
“搞毛了,为啥你算两票。”
“廖副厂长不希望明晗加入吗?”
“当然不是。但至少一人一票总需要保证吧。”
“有啥区别吗?”
“没有区别吗?如果在冒险小队中,队长用两票,怎么都不能得出共同结论吧。”
“嗯,这么复杂?那还是搞独裁吧,投票太累了。这样没问题了吧,我已经决定了,明晗当副厂长。”
“额,好像是解决了。”
“那么没有异议了。”
两人走回来,胡天行对徐明晗说:“作为新人的欢迎仪式,我们就去桐城最大的紫云楼吃饭吧!”
于是便自然而然由徐明晗付了钱。
吃完晚饭,三个人走在春江边上。胡天行问徐明晗说:
“我不太了解,你是从何处知道我的?我的称号什么的不都已经被抹去了吗?”
“这个嘛,很简单,我是上阳府人。”
“哦,所以当时你在场是吧。”
“是啊。我当时虽然已经六段水平了,但战力并不行。霍道是我同学校的,他是响当当的校霸。平日里总要勒索我向他交保护费。”
“恃强凌弱,真是十恶不赦。”
“嗯嗯,但是虽然我背地里很厌恶他。却总不敢明面表现出来,毕竟他是‘上阳小剑’嘛,风光正盛。况且又是上阳府主的儿子,谁敢拿他怎么样?”
“嗯。嗯?你说他是上阳府主的儿子?”
“额,老胡,你不会根本不知道上阳府主姓什么吧?”
听到廖叶辰如此的质问,胡天行硬气说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不屑了解……”他突然住了嘴,因为想起这好像就是承认自己不知道。
“对哦,你当初直接当着上阳府主面击溃他儿子,而且用的是那么不留情面的断剑打法,当时我们都紧张兮兮,因为看见上阳府主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颁奖时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太可怕了。”
廖叶辰向胡天行斜了一眼。胡天行避开目光。
“这之后我意识到,原来一直以为的强者也是可以被击败的,于是我苦练技法。终于,又一次霍道来找我时,我直接大打出手,打的他满地找牙。”
“厉害!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开除了。”
“额。”
“但无所谓了,我已经觉悟到法的真谛了。”徐明晗笑了笑,“法,就是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和他人。无论是规则,是秩序,都是凭借力量建立的,既然如此,规则可以被打破,秩序也是,一切不如意,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不够强大。”
“真是朴素而实用的观点。”
“我想厂长建立法厂也是为了这样吧?为了让弱者也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
胡天行露出神秘的微笑,缓缓地道:“真是的,把我心里的都展露出来,不过,也是了,有些东西你不说出来,别人就不会当真。”
廖叶辰觉得他身上似乎发着神圣的光,真是奇怪。
胡天行把身上的装饰剑光收回,说道:“所以我相信,每个人生而平等。”
嘛,这话倒不错。
三个人走到夜市边。桐城的夜晚,虽不如行府来的热闹,但吃的玩的却也不少。广场上有一个能发出声响的大法器,放着老旧的歌,几十个老太太在江边跳舞。
胡天行剥开一个橘子,问:“吃橘子吗?”
“哦好的。等等,你哪来的橘子?”
三分钟后。
“对不起,我的同伴路过你摊位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几个橘子在地上,于是滚的无影无踪了,实在抱歉,这些钱……”
廖叶辰瞪大了眼走回来,胡天行一言不发,把剩下的橘子肉快速吞了下去。
“怪不得你刚才在紫云楼叫着服务生‘请将这桌打包’然后指着另一桌剩菜。亏我还相信你‘哎呀弄错了’的说辞,没想到是旧病复发了。”
胡天行撇开目光,去看江边的灯景。
“这么说来,勒索新法修,也不是谣言。”
“两三年前的事情啦,我一直都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呢。”
“偷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