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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启

青山之间,远离世俗之地,一座小村坐落于北部群山的一个山坳上。村中总计不过十几户人口,而其中多数都姓方,故此村庄叫小方村。因为村庄远离城镇,加之又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村里还保留着前朝的习俗,依旧供奉着前王朝的护国庙宇。

说起这护国庙那可是村中的重要场所,整个村子以庙宇为中心而建造,村中的男女老少都会来此虔诚地拜上一拜。护国庙宇是二进院落结构,前院正厅中塑有前朝护国圣兽霸龟金身兽像。金身像左右两旁各立一尊彩泥人塑像,左边人像半跪式蹲姿,做修足之势;右边人像站立金身旁,做擦龟甲样。金身像前一张长三米红木供桌,桌上香灯花果一样不差。供桌前还有三行拜垫,可见这庙宇的香火旺盛。正厅两旁都有耳房,皆为办公场所。前院正中还有一尊石雕焚香鼎,香火不断,香鼎前面还有一鼎铸铁圆香炉,用来焚烧金箔银箔。而寺庙后院则是庙祝一家的日常生活之地。

这任庙祝姓袁名琛,是前朝时就由县长大人安排下来的。袁庙祝时年六十有八,妻子早亡,下育有一子一女,女早已远嫁,子则留在身边继承父业。其子袁伯达也早已成家,膝下同样育有一子袁泽,一女袁荧。再加上袁伯达的媳妇窦氏。这便是生活在寺庙后院生活着的五口人。

袁泽八岁,其妹袁荧五岁,两人正在村头玩耍,顺带等待着一月来村里一次的杂货郎。为了从卖货郎手里买到心心念念的麦芽糖,二人从大清早就等在这里,而这卖货郎是迟迟不来,直到快要日落之时,杂货郎才从远处向村里行来。不同于之前都是孤零零一人来卖货,这次卖货郎身边有着一位黑色劲装着身的少女。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皮肤犹如白玉,一头黑色齐腰秀发扎着马尾,一双黑眸明亮灵动,除去身材则略显不足,算的上一位标志美人。

卖货郎与少女来到村口之时,兄妹二人便缠了上去,围着货郎吵道:“张叔,张叔,我要麦芽糖”

“好嘞,好嘞。小泽,小荧,今天来你们村里已经晚了,带我们去你们那庙里借宿一晚。”货郎边说边从前面担子里拿出了一个陶罐,再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竹签,往罐子里掏出了两坨麦芽糖分别递给了兄妹,随后站起来对村口其他小方村村民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对不住了,今天走的实在有点累,我先去那护国庙里歇息一夜,明日再出来摆货。”

货郎和村头的其他人寒暄了一阵后,担起了担子,拉起来了袁泽的小手,示意着袁泽前头带路。袁泽一手拿着糖一手牵着货郎大步地朝前走去,袁荧见着哥哥牵着货郎,也一手拿着糖一手牵起了少女。少女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拒绝,牵着小女孩的手跟在了后面。几人前后沿着村中的大路来到了护国庙内。

几人刚进庙内,正在前院烧香的袁琛就注意到了,向几人靠了过来,道:“小张,来我这看来又是如往常一样要借宿一晚是吗?诶!你身旁这位是?”

张姓货郎刚要张嘴回话,旁边的黑衣少女就回道:“老人家,早听闻您这庙里灵验得很,这不才叫张货郎带着我过来祈愿,不然小女子还不敢来这么远呢。当然,今晚我怕是也要留宿在这庙里了。”

“没事没事,原来是这样。”说着袁庙祝就边摸着俩娃娃的头,边朝他们道:“好孙儿们,去和你们父母说,叫他们在西厢收拾两个客房出来,今日有香客入住,膳食备好。”

两小孩听到后回了一声“知道了,爷爷。”然后顺着侧房后门跑入了后院。

“姑娘,这位便是这庙里的袁庙祝,您要祈愿和庙祝拿香烛黄纸。今日赶路有些乏了,我先去后院歇息。”货郎接着转过头朝袁琛道:“袁庙祝,这后院我住过不少次了,就不劳您费心,你照顾照顾小姑娘吧。”后跟着两小孩的后面,进到了后院。

看货郎走后,袁琛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从何而来啊?是来求取姻缘呢?还是祈求平安呢?”

“小女子姓姒,玉湖府淇门城人氏。来求个平安的。”

听闻女子姓氏之后,袁琛面色一变,道:“这,这,这姒姓可是当朝平北王王姓的那个姒姓?这淇门城可是当朝平北王的那个北王城?”

“那自然是了。”

“不知贵人何事至此?我这可是前朝的庙啊!您来此求个平安?”袁琛收起了吃惊的样貌,有点怒气的说道:“我这虽是前朝的庙,但也得到当朝认可。可毕竟供奉的是前朝圣兽,你要想求福就算了。话说回来我这毕竟是庙,大开方便之门。住宿在后院,食物到点会有人送到你门前。还请姑娘自便!!!”语毕,袁琛直接进了正殿内。

“呵,还有点脾气,也好,后院更方便。”少女喃喃道。

当朝天官五圣庇佑之国,简称“圣国”。于四十一年前灭前朝“净”立国。整个国家占据绝大部分的星青大陆。国内分为五份,由一帝四王分而治之。东,青帝,东方青龙;南,肃南王,朱襄;西,镇西王,姬刹;北,平北王,姒武;中,定中王,公孙微。而这少女正是平北王姒武的孙女。

少女名叫姒姬。叫这名字是因为其父亲是平北王姒武长子,其母是镇西王姬刹的第四女,所以取二人的姓氏才叫这个名字。

入夜,姒姬独自待在自己的客房内,之所以不远万里跑到这偏僻村庄,是因为那位公孙家因不成器而出名的第三代长孙公孙选之约。至于为什么答应这约定,则是因为他是公孙家里为数不多的太子派系。虽然整个圣国是分治式,没有绝对的大事出现,各个地区的王与青帝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国家存亡的决策问题青帝是有绝对主导权的。而现在想继承青帝之位的皇子里除了太子东方子皿外,还有一位备受公孙家支持的第三皇子东方立。

“地点,北部与中部交界处的小方村里护国庙主殿内;时间,圣国历五月二十五日晚子时过半。”姒姬坐在椅子上拿着手上的信件翻来覆去的观看着,嘴里自言自语道:“今夜吗?快到子时了,紧赶慢赶还好赶上了,公孙选那个家伙可别让我久等啊!”说完姒姬便站起了身子,朝前院主殿走去。

刚刚打开房门姒姬就发现了异常,她抬头看着这漆黑一片,没有星光,就连月光都被黑云给遮住了,道:“今夜真是黑的有些可怕啊!”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在这片夜色之下,小方村旁树林之内,一大群强盗打扮的人正聚集在这里。这群强盗的首领是一位三四十岁的壮汉,赤裸的上身彰显着他的肌肉。在他的左臂外侧一颗边长十厘米左右的正方形茶色晶石,仿若天生就是这样的,而那晶石之内一道条形身影若隐若现着在那里面游动。

在这大汉对面站着一位风度翩翩的俊公子。公子手拿折扇,腰佩美玉,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富家少爷。

俊俏公子合上扇子,朝面前的大汉行了一礼,道:“大当家,哦不,表哥,时间差不多了,这次任务之后,你就能回家了。”

“呵呵呵,表弟,家族里的那些破规矩我又遵守不了。”说着大当家摆了摆手,道:“不回了!不回了!这次算我最后一次帮家族做事了,以后我还是和我兄弟们过着以前的生活就行。家族应该不会为难我吧。”

“这说的哪里话!表哥。这次之后你与家族的合约也到期了,只要之后你不在中部出现,在外面家族自然不会再与你有任何关系。可你想清楚了吗?你毕竟姓公孙啊。”

听到“公孙”二字,大当家左臂上的晶石光芒大放。

“公孙?自从……算了。”大当家的语气弱了下来,晶石的光芒也暗淡下来,道:“今天的任务是,屠村,另外还有拿到护国庙石像内的东西,是吧?”

“嗯,村里活口一个不留。至于石像内的东西,我就在此等表哥送过来了。”

大当家虽然有些好奇那石像里的东西是什么,但为家族干了这么久的脏活,又怎么会问出口呢?随口朝公子哥道了声“好”后,开始招呼着小弟们准备开始一场血腥的屠杀。

熊熊燃烧的大火犹如一头凶猛的巨龙不断地吞噬着四周的房屋。小方村不过十几户的大小,在这火焰面前简直不堪一击。黄泥墙木框架的房屋内不断的传来惨叫与悲鸣,六十多人的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而此时,护国庙前,姒姬手上抓着一把冰剑,在她对面大当家正与其对峙着。早在第一声惨叫传来之时,正在护国庙正殿外等待着的姒姬就反应过来了。姒姬急忙赶到了惨叫发出的地方,而映入其眼前的是几名强盗的恶行,但姒姬并没有恐惧,其右手手背上一块上蓝下黑的二色棱形晶石光芒大方,作恶的几人一瞬间就被冻成了冰块。但四周的火光和惨叫,诉说着这场人祸并没有停止,姒姬身为平北王孙女,自然不能对这里——自己家族的属民与属地坐视不管。救人的姒姬立马引起了强盗大当家的注意,当即就见大当家左臂上的晶石光芒大放朝姒姬的方向袭来。不过多时,大当家便看到了这个再把自己小弟做成冰棍的少女。黄光大放的大当家左手攥拳直冲姒姬而来,而姒姬也察觉到了这个危险,一堵冰墙瞬间矗立在二人之间。但这冰墙完全挡不住大当家的拳头,直接碎裂开来。姒姬右手上的晶石蓝芒大作,又在碎了的冰墙后筑起了好几十堵冰墙,可这些冰墙连一秒也没档住大当家,大当家好似在平地奔跑一样,一拳直接砸到了姒姬腰腹部。受到这次重击,姒姬被打飞到护国庙前,直接砸坏了护国庙的大门。一口鲜血直接涌上姒姬的喉咙,从她的口中喷涌出来。姒姬皱着眉头忍痛站了起来,右手的晶石亮起了一种幽幽的黑色光芒,在这光芒闪烁之后,姒姬忍痛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看来是伤势好了差不多了。就在姒姬战起后,大当家也赶到了护国庙前,然后就来到了开头的那一幕,二人对视而立。

“呼,内伤好的差不多了,这就是你公孙选约我来的原因吗?回去一定打死你个玩意儿。”姒姬喃喃着讲完这句话后,举起靠晶石能力创造的冰剑指着对面的大当家,道:“你这大块头真是一点也不懂的怜香惜玉啊。怎么,不上吗?大块头。”

这时从外表来看和石头人一样的大当家挠了挠头,道:“刚才我也没看清啊,可惜这次的任务是不留活口,不然像你这样的小美人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哈哈哈哈。”

“呵,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吧。”姒姬说罢,右手上的蓝色和黑色光芒相互交错着闪烁。数十道水汽凝结的冰剑出现在大当家的上方。

“嗖”的一声,随着第一把冰剑冲向大当家后,其他的冰剑纷纷往大当家的身上砸去,可惜对如岩石一样坚硬的大当家完全没造成伤害。

“就这?”大当家笑了笑,道:“接下来该我了。”

大当家犹如一辆无坚不摧的战车一般直冲姒姬而来,姒姬也做出了应对,数十堵冰墙出现在二人之间。可和刚才一样,这些冰墙并没有对大当家造成妨碍。姒姬的脸上并没有慌张,就在大当家距离姒姬只剩下两三米之时。

“给我冰起来!!!”

只见姒姬向后方撤到了护国庙前院内,而她右手的蓝光在这漆黑的夜晚照亮了近半的小方村。随着这光芒的消失,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巨大不规则冰块出现在护国庙前,在那的中心处大当家睁着他那双眼直直盯着姒姬,而他却动弹不得。

“呼!”姒姬大大的吐了一口气瘫坐下来,而这时已经基本屠杀完小方村的余下强盗们也聚集过来。这些强盗们刚来自然就看到了被冰住的大当家和瘫坐在不远处的姒姬,当即就有几人提刀冲向了姒姬。看着这些小喽啰,姒姬眼神一厉,自语道:“看来还不能歇啊!公孙选!出去后,你死定了!”

“可别这么说,你老赶紧歇着吧!这点小活,我来。”一道十分有魅力的声音在刚准备起身的姒姬耳旁响起。只看见姒姬身旁的土地鼓起了一个大土包,然后大土包碎裂开来,一位身材完美的帅气小哥就此出现。这个小哥自然就是约姒姬而来的公孙选了。

众小弟虽然有被突然出现的公孙选吓到,但也只是略一愣神后又提刀冲来。

“都是普通人?”公孙选皱了皱眉头,转头向姒姬问道。

“嗯,就那个头头不是。”

“造孽啊。”一道黄芒从公孙选的左大腿处亮起。霎时间数道石刺直接刺穿了那些强盗的身体。强盗的血液顺着石刺流下,染红了地面,当然这血液不止染红了地面,还染红了冰块内大当家的双眼。

冰块内,大当家解除了化为石头人的变身,但左臂上那他变身时一直亮的黄芒更加耀眼了,那黄光因为冰块的折射照亮了天空,把四周照的犹如白昼。冰块之中已经看不到了大当家的身影,只有一道好似地龙的影子在里面不断的反复翻转。这一异变只在瞬息之间发生,姒姬与公孙选只觉得一阵刺眼光芒后,那冰块的位置上大当家独臂而立,困住他的冰块已经不复存在。他的左臂那颗晶石之下的手全部消失不见,而那颗本来只有十厘米左右的晶石才显现它的本来面貌——和大当家满是肌肉的臂围一样大小的茶色的近似圆球形状的多面晶石。

“那么大的晶石,肯定是兽晶了。”公孙选对旁边的姒姬道。

“刚才我已经用尽了全力,你可千万别输啊!“

“一定要打吗?跑吧!我俩溜走绝对没问题。”

“必定要打,总不能放弃他们的性命吧!”

公孙选听后回头看了一眼,袁琛一家子与卖货郎正畏畏缩缩的躲在正殿供桌之下。早在强盗入村之时,袁琛与袁伯达便已被惊醒,二人急忙穿衣并叫醒还在熟睡的后院众人。众人本打算从后院后门悄悄溜走之时,前门的一声巨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而此刻后门也传来破门之声,众人被迫逃到前殿之内。众人刚来之时洽好姒姬刚把大当家给冰封起来,卖货郎还想上去关心一下姒姬,可后门已破,几名强盗已经来到前院,朝姒姬与其他人提刀杀来。就在刀要落在挡在众人前的袁琛身上之时,公孙选出现了,几道石刺杀光了强盗小弟们,也惹怒了大当家。

“你可真是人美心善啊!”公孙选调笑道。随后朝着面对的大当家问,道:“在下公孙家公孙选……”

“公孙!!!”听到这二字,大当家怒吼了一声。只见大当家大步跨过碎石残骸,右手握拳直朝公孙选面门袭来。就在这一拳头要打到时,公孙选直接融入了地面。见一拳打了个空,大当家一脚朝地面重踏而去,地面顿时碎裂开来,藏在地下的公孙选被此击震了出来。随后大当家的拳头又朝公孙选而去。

这时,几柄冰剑朝大当家身上刺去,不同于石头人状态下的大当家,这几剑虽在接触大当家的肌肤之时就碎裂开来,但几道寒气还是冰住了接触的地方。这几道冰气暂缓了大当家的拳头,公孙选也得以喘息,随即创造出了一根石柱直接把大当家顶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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