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三一脸谄媚的趴在台上,献宝似的端着。
叶清和冷冰冰的脸上泛起一丝暖意:
“倒确实有些年月。”
“嗯,我和叶老相熟得很,也算老主顾。这个我照顾你生意,5两银子。”
“这人参十五龄,5两便宜了,50两倒是差不多。”
叶清和语气平淡,双手接过,眼睛在山参上细细扫了一圈。
人群里听取哇声一片,黎川心里一荡,想起那株没到手的红景天。
癞三听了这话,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那您……”
未等他说完,叶清和忽然摇摇头:
“不对,这土是塘里淤泥,并不适合人参生长。”
“刷子!”
旁边伙计依言递上。
“五两就五两,可以的,咱都老主顾,就这样吧”
癞三哂笑着。
叶清和不为所动,手法娴熟的将淤泥剃开,又用湿布擦拭,人参上显露出缺失的几块,带着齿痕。
“这人参不是你挖的吧?”
叶清和把将人参丢还给癞三,癞三小心接住。
“真是野山森,就是我那天看见一个白鹿在啃东西,我一箭没射中,那东西就跑了,这就是它掉下来的。”
“我说这癞三咋能挖到人参呢,原来是狗嘴里夺食。”
人群里传来嗤笑声。
“你懂个屁,什么狗啊狗的,这是山神眷顾!”
癞三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瞪了那人一眼,他又对叶清和赔着笑:“您就收了呗,就几块牙印,削削不就好了嘛。”
叶清和不为所动:
“咬了的人参不值钱,500文。”
癞三满脸不舍得,想了想,一咬牙,“五百就五百!”
“癞三可以呀,发了!”
这话倒不是嘲讽,一天能赚500,不知多少人艳羡呢。
“旁边拿钱,下不为例。”
癞三知道他说是涂塘泥这事,心虚地说:“不敢,不敢。”
叶清和不去理睬他,注意力转向面前的少年,面孔有些生。
黎川依次把草药从筐里拿出,甘草、凤尾草、田七……
一连拿了数十样,才停了下来,台面上堆得满满当当。
周围人不约而同瞪大了双眼。
“嚯,这小子采了这么多。”
“这发了呀,小兄弟是在哪个山头采的?”
也有表示怀疑的。
“攒了几天的吧,卖鲜货还是不能搁。”
叶清和大致扫了一眼,枝丫未见折损,叶绿如常,品相不错。
叶清和微微颔首,一棵棵过目,评级,交给身边伙计。
负责记账的伙计手指如飞,算盘噼啪作响,“627文!”
“第一次来?”
叶清和看着面前的少年,面色如常,心底却泛起一丝疑惑。
采草药是高风险的行当,翻山越岭极需体力,经验要求也高。
很多草药长相相似难以辨认,马蹄金、路边黄,便是有多年经验的老采药人也会弄错。
而这少年的货不仅数量众多,却毫无错乱,根根分明,绝不是这个年纪能做到的事。
难道是倒侩,从别人压价收货的?只是倒侩靠得更是眼力、行情把握。
不说其他,认药的本事没个十几年功夫也是下不来的。
“以前来过几次。”
“药材不错,给你凑个整,630文。”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唏嘘,竟比刚才癞三的人参还高一百多文。
而且那癞三是走了狗屎运,捡了漏。
他们这些经验老道的采药人更能知道漫山遍野里一根根草药有多难找,便是时运最佳的时候一天劳作也就得钱300文。
这小子竟挣得整整630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