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耸耸肩，“留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同意。”万钰附和说。

千珏抿了抿嘴，有些犹豫：“他还罪不至死吧……”

钟意和万钰心领神会，默契地走向少年，把后者从雪里扯了出来。

“还有气，只是昏过去了。”万钰探着鼻息说，“色小鬼的命真硬。”

钟意望着少年那肿成石榴一样的半边脸颊，不禁发笑：“千珏，要不你再给他这边也来一下，弄成对称的，那样顺眼多了。”

“我不要！”千珏抱住双手，道：“走啦！”

“我来？”

“你来！”

钟意揽下了带着少年一起上路的任务。

就这样，原本只有三个人的队伍变成了四个人。

一直到深夜，少年终于醒来。

他哆嗦地抖了一下身体，然后捧着肿得发紫的脸，不知所措。

众人都在一座冰屋里，正中央摆着钟意的本源石，忽明忽暗，光线合适。

“这是……”少年捏着身上的棉衣，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他望向三人，发现这棉衣是万钰的，而没了棉衣的万钰则和钟意搂在一起。

“你醒了？”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千珏缓缓睁开眼。

冰屋是由她的神通制造的，即使是一根掉在地上，她都能有所察觉。

少年瞪大眼睛，神情慌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大姐姐，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打我！”

“行了行了，我不打你，但是如果你不知悔改的话，我会直接宰了你。”千珏轻描淡写地威胁道。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少年连连保证。

“给，吃点东西吧！”千珏丢给少年一块巴掌大小的饼。

少年接过饼后，十分错愕，道：“这是我大气牧族的鱼奶饼，你们冰界人也会做吗？”

“不会。”千珏道出实情，“这是从你身上的挎包里翻出来的。”

“啊？噢！原来是我的饼。”少年哼哼两声，嘴巴不能张得太开，牵动脸颊，便痛得厉害。

他小口嘬着鱼奶饼，自我介绍道：“我叫游，是大气牧族人。”

“我叫千珏，是水族人。”千珏捧着下巴，静静地观察着少年，她从未听说过大气牧族，“那个红头发的水族人是我哥哥，他叫万钰。”

“那个人类呢？他叫什么？”游追问道。

“他叫钟意。”

千珏后知后觉，惊讶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人类？”

游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没心思再继续啃饼，小心翼翼地观望千珏的反应，试探性地说：“我不应该知道吗？”

千珏不作回应，只是把头埋进膝盖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你刚刚吃得饼是需要给钱的，一百赫特。”

“一……一百赫特？”游哭丧着脸，一块完整的鱼奶饼仅仅一赫特而已，而刚刚吃的这点可能连五分之一都不到。

这简直是抢劫！

翌日。

“什么？”钟意震惊地望着游，对方一夜未眠，顶着两个黑眼圈，像一只待宰羔羊。

他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千珏将游知道其是人类身份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为什么会知道钟大哥是人类？你还有没有见过其他人类？”万钰双手抱在胸前，道出三人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们族里保留有关于人类的壁画，人类没有尾巴，除此之外和我们亚人几乎没有区别，很好辨认。”

游坦白从宽：“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类，老实说，我也吓了一跳，我一直以为人类已经灭绝了。”

灭绝了？！

钟意内心涌起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