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两件物品后的叶乘风又将任意锦囊挂回腰间,没人要对叶乘风接下来要做什么能够做出打包票的预测。
叶乘风看着手上的红豆,一口将其吞进口中。
吞下红豆的叶乘风愣在原地,彷佛陷入了某种变化之中。
就在观众都以为会有什么惊人的变化发生,紧紧盯着叶乘风的一举一动时,却只等来了叶乘风莫名其妙看向天际的奇怪举动。
叶乘风的眼神中充满了别样的感觉,宛若独自坠入了另一层世界。
时而来回踱步,时而双目离迷,此刻叶乘风形单影只的身形悄然间添染上了一层愁绪。
就连台下观众们的心绪也被叶乘风的愁绪所牵动,心情骤然从平复变成了低落,心间闪过了许多不愿提起的愁心往事。
“咔哒。”
声响从叶乘风手上拿着的长条塑料状物品传来,叶乘风站立在展台最前方的中间位置,不再走动。
一阵缓和的琴瑟声悠然响起,叶乘风手上的物品传来了如同细雨绵长般的歌声。
和着婉转情深的音律,叶乘风沉吟诵诗道:
“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
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
不知为何,观众们与叶乘风达到了情绪上的同频,眼前竟是凭空幻化出了叶乘风口中所念诗句的场景:
一个孤单的男子遥望远处的高山流水,眼睛都已变得干枯,但却只见身边路人往来,心中那思念的心上人身影却是如何也等不见出现。
桌上的酒壶早已空空如也,再难倒出一杯能缓和自己思念的愁酒。男子摆出纸笔,几经提起却又放下,终难写出自己对心上人的半首离别愁诗。
琴瑟和鸣,似乎有诉不完的衷肠,众人彷佛变成了叶乘风口中那个满怀思念的男子。
叶乘风的声音平和而缓慢,稍作停顿,又在忧伤的琴瑟声切换为寂寥的箫声后继续念到:
“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
孤灯夜守长寂寥,夫忆妻兮父忆儿。”
归家的路途是如此遥远坎坷,阻断了我这样一个丈夫的回家之路。
孤身一人的我只想要给心上人报一声平安,却连一只传信的鸿雁也没有,写好的书信也难寄出去。
漫漫长夜中独自守着孤灯是多么的寂寥愁苦啊,我作为丈夫和父亲,实在是思念那远方的妻子和儿女。
念及此处,叶乘风不再继续,只是陪同沉浸在诗句中的观众们静静等待着音乐的结束。
观众们端坐在椅子上的身形不知何时变得有些佝偻,全然忘了自己还在艺术battle的表演现场。
有的人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怔怔出神,也有的人望向不知何方;
还有的人仍旧面向叶乘风,但心思却早已飘到了那个深埋于心底深处的故人上,久久不能忘怀。
如同叶乘风所念诗中的丈夫那般,观众也都记起了属于自己的一段有关爱与离愁的故事。
音乐声渐渐停歇,观众们这才慢慢从沉浸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没有掌声,也没有欢呼声,方才深度体验了一场诗中分离愁意的观众实在没有那样的兴致。
但是观众们都知道,是台上叶乘风所念诵的诗句和所放音乐给予了他们这样一场十分独特的深度观赏体验。
这是一场同样优秀的艺术演出。
另一边,乌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没想到叶乘风竟然也能带来如此独特的一场艺术表演,那这艺术battle的最终胜利,可就说不好花落谁家了。
汉克斯的脸色也略微动容,显然也是没有意料到叶乘风真能表演出这样独具特色的艺术。
但汉克斯的心中还算比较镇定,他精心设计的艺术彩蛋可是与萨伦圣城有直接联系的。
叶乘风的诗歌艺术虽然独特,可和自己的艺术彩蛋比起来多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看上去目前两人的艺术有些势均力敌的味道,但汉克斯相信自己的艺术依旧还是更甚一筹。
只是令汉克斯隐隐有些不安的是,叶乘风的表演似乎还没有完全结束,他还没有进行最后的收尾致谢。
叶乘风站在台上,与观众们的心情依旧保持着同频,二者依旧共存于同一首诗的意境中。
注视着观众,叶乘风再度开口,而这一次,他没有按下手中的音乐播放器。
叶乘风的声音比之开始更为轻沉,声线中也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感觉。
台上台下,场内场外,只剩下叶乘风诵读诗句的声音,诉说着属于诗中另一方的思念:
“儿忆父兮妻忆夫,寂寥长守夜灯孤。
迟回寄雁无音讯,久别离人阻路途。
诗韵和成难下笔,酒杯一酌怕空壶。
知心几见曾来往,水隔山遥望眼枯。”
枯字落下,叶乘风不再言语,面朝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回文诗《两相思》,
文回,
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