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烈日当空，炽热的光线打在莫云的脸上，让他眯了眯眼睛。

全然不知道何为道已经回到竹林的莫云此刻正躺在竹楼旁的草地上，午后总是最舒适的时候。

莫云耳朵动了动，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远方。依旧戴着斗笠的何为道，身后跟着一名背着长弓的红裙少女，那红裙上有着一块块暗淡的斑点，那是喷溅在其上的血迹干涸的样子。

“小子……你怎么回事？”何为道看着眼前爬起的人影，刚想说什么，就发现眼前的莫云和他离开时大有不同，“淬体还能让人长大？还是人道绝巅这种特殊的状态的身体就是这样的？”

明显比之前大了一号的莫云走到近前，疑惑的瞥了眼那红裙女子，也许是之前在心里嘀咕了太多遍，顺嘴就说道：“老东西，回来……”然后就愣住了，默默的把话收了回来，眼神移向别处。

“噗哈哈哈哈。”何为道也愣了一下，倒是他身后的赵清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何为道回过神，倒是不甚在意，也笑了笑，“你要是喜欢就这么说吧，能这么说看来你的状态也恢复些了……”

莫云转回了头，说着：“我做了一个古怪的梦，但这也让我了解了事情真正的始末——你没有错，你甚至对我有恩，因为若是到了那个血腥仪式举行的时候我大概会崩溃的在逃跑和自杀中选择。但我仍然会杀你……在说一些事情之前，你能认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么，你到底为什么要留下我——别说你被留了印记那种鬼话。”

一连串的话被莫云吐了出来，瞬间，他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下来，又瞥了赵清弦一眼，随后紧盯着何为道。

何为道面带思索的听着莫云的话，在看见莫云瞥向赵清弦的时候，摆了摆手——他知道莫云是想要和他单独谈话，就让赵清弦自行去竹楼休息，而他则带着莫云来到了那个小亭中。

“本来嘛，我并不打算告诉你实情，想着你只需要在恨意中杀了我，最后成为一段江湖传说，事情就结束的，但……你身上的变化让我改变了主意，我不能让这件事存在未知的变数。”何为道端坐着，一改往日的闲散。

“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杀了我，没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么？从头说起吧，我为了复仇，承受了一定的代价，我现在应该只剩下至多十年可活，而死后还会变成屠戮众生的怪物——我不想这样，而只有死在同样使用修罗真炁的人手中才能避免，我身上的一切气息才会被他吞噬，我才不会变成一个怪物。”何为道有些自嘲的笑着，脸上的疤痕无声的诉说着他的经历。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莫家无辜的人，我不杀无辜之人，但这样你与我就会有深仇大恨，你会不惜一切的来复仇，所以，我想到了这个办法，而且……”

“而且修罗真炁可不是谁都能掌控的，我的‘修罗魔功’一般人可修炼不来，而你，你身上存在一些特殊性，就连你那丧心病狂的父亲都打破了先例，就为了给你一个更加可怕的血腥仪式，或许这就是你的天赋吧。”

“我的直觉告诉过我，你是最合适的人，而我用修罗真炁试探过你——在那天你来刺杀我时，而你当时居然还能凭借意志反抗，要知道若是其他普通人，哪怕是五大三粗的成年汉子，也会被那幻觉瞬间压倒跪下，吓破胆子的。”何为道缓缓的说着，莫云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