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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江滩上的小卖部

每年固定在江滩上会出现一顶特殊的帐篷,它之所以特殊并不是它长得和别的帐篷不一样,而是这顶帐篷里面既不是打渔的渔民更不是渔政或者边警部队的管理人员,它是江边滩地上唯一一处小卖部。帐篷中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每年跟随渔民的脚步把帐篷同样搭建在江滩路边显眼的位置,然后在帐篷中布置上简易的货架,运来琳琅满目的食物,这样一间简易的江边小卖部就开张了。这里也成为一天当中最热闹的地方,小卖部虽小但东西很全,以吃的食物为主,在这里基本上能够满足江滩渔民的日常需要。这里也成为我每天临时驻脚的地方,待时间长了,跟女老板聊得多了,才更了解这间小卖部。

女老板三十多岁,人长得还算耐看,性格很随和,对进屋的顾客都很热情,她在江边待久了自然和这里的每一户都很熟络,甚至这边居住着的渔政和边警,有时候刚从江面上下来的人们不会随身带着钱,就习惯性的跑进来买一些食物或者一盒烟,老板也很放心的把东西拿给他们,随手在一张剪开的烟纸盒子上记下一笔账,或早或晚赊账的人都会很自觉地过来还账,纸盒子上越记越满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文字混乱的叠在一起,只有她自己能够一眼看出上面的数字。这就够了,渔民或者他人把钱爽快的还上就直奔到江面上去了。

女老板是一个性格外向,喜欢说话而又不会乱说的人,所以听起来觉得还很舒服,她很乐观的生活在江滩,陪伴她的只有床边上的一条小白狗。后来无意中,通过她表姐的口才得知她有一个不幸的家庭,跟丈夫早年离异,一个人拉扯着女儿,在城里有家小卖部暂由她父母帮着看管,她每年都会赶到江滩营生。这些事情江滩上的人们当然都清楚,所以大家都会很热心的给予她必要的帮助,她每年在江边的生意还算红火。

小卖部来到江滩的时间一般都比较早,那个时候大多数帐篷还没有成型,她已经在经营;小卖部离开江滩的时间一般都比较晚,那个时候大多数帐篷都已撤走,她还在做着最后的坚守。小卖部早晨营业的时间比较早,有些渔民一大早跑过来买吃的带到船上;小卖部夜晚歇业的时间比较晚,她得等到最后一波灯光熄灭后才会插上门闩关灯睡觉。白天她家的大门敞开着,这样即使是外地游客都能够一眼认出江边没有挂牌的小卖部,我那段时间在江边,蹲坐在江边的台阶上等渔船,风太大吹得人很不舒服,又不好意思躲进到渔民的家中,小卖部的门口热情的接纳着每一位顾客,我以买饮料的名义,坐在了帐篷门口的马扎上。老板热情地与我们攀谈,并欢迎我们随时到店里面歇脚,从那时起我们多了一处避风的去处。

后来才知道小卖部不但卖东西还兼做着小饭馆,虽然逼仄的空间仅有一张圆桌,但足以解决江边人饥肠辘辘的寻觅,在帐篷中吃饭的多是一些前来收鱼的商贩还能偶尔有游走在江边的外地游客,再加上我们。嚼了几天的面包才终于可以在江边吃上热乎的午饭,且不说味道那种饥饿后的温饱感真得很怀念,坐在帐篷的圆桌前,吃着绿色的食物,冒着热气的饭菜没有添加过多的佐料却也别有味道,吃着饭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响还有江水在拍打着江岸,外面的天再冷,帐篷中却很温暖。

帐篷上写满了打油诗,引起了我很大的兴趣,我一口气念了好多首,可惜当初没有能够及时记录下来,那些诗句凝聚着江边人的情趣。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打油诗的来历了,反正它们随着女老板一年年的出现在江滩地,无聊了站起身读一读上面的诗句,想想自己脚下的土地别有一番滋味。那段时间小卖部成了我们在江边工作的据点,我们每天吃在里面、躲在里面,听到远处的渔船向江岸驶来才赶去江滩。天气更冷的时候,冻得人在江边站不住脚,小卖部里给我们带来深秋寒风中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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