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岛上旅游资源开发相对较晚,因此保留着大面积的原始景观,加之它的特殊位置,成为历来旅行爱好者最向往的地方,“黑瞎子”的传说更添加了岛上的神秘,大量世界各地的游客都期待一睹它的神秘。每年大量外地游客千里迢迢赶到黑瞎子岛上欣赏祖国的第一缕阳光,在上岛的路上明显多出一些外地的私家车,他们开着窗能够听到他们的欢呼和惊叹,他们沿着自己设定的方向走在大自然的幕布中留下一连串的欢笑声。我们不偏不移地走在自己的岔道上直到到达江边,江水较我上次离岛时已褪去了好远,岸边已经冒出一大块儿滩地,江面倒是变得很平静,没有了夏日的暴脾气,一眼望过去安静的没有波澜,只剩下阳光的倒影,倒是还能听到水中时不时的鱼儿撒欢的击水声,一个俯冲击碎了平静的水面,水窝一点点向外蔓延直到远处消失不见。江边多了枯枝和烂草还在努力伸长脖子往江水一侧,一不小心扎在泥窝里再也没有拔起来的力量。我们站在江岸面朝江面等待王哥的快艇,先是一阵发动机的马达声,随后王哥驾着快艇由远及近划破水面来到我们跟前,他挥着手露出熟悉的笑容,身后被划破的水面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我登上岛,来不及欣赏岛上的萧条,抓起行李就往屋里跑,想要第一时间见到熟悉的笑脸,屋里很静,没有一丝动静听到的都是屋外的嘈杂声,我进进出出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其他人的踪影,我失落的呆坐在沙发上,仿佛我从没有下岛而是岛上熟悉的人早已离开,只剩下我自己在思念。王哥告诉我:“老邵(邵叔)、老高(高叔)被临时调到了渔政大船上,过些天他们就能够回来。”我稍稍得到一丝慰藉,王哥没有提到刘叔我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抱着一丝幻想。我把自己关在屋里跟往常一样,一反常态的没有对屋外的事物表现出久违的迫切,我把自己的床铺整理好,索性躺在铺上开始遐想,不一会儿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到了刘叔烧的鱼和脸上堆满的微笑。睡梦中是刘叔叫醒的我,刘叔是过去在浮动的房子中做饭的,我们过去打过几次照面,所以相识也显得颇有亲切感,他做好了午饭叫醒我吃饭,第一次岛上只有我、王哥和刘叔,显得有些孤单。
我是午饭后才开始认真打量小岛的,走出房屋,凉风拂面,室内外的温差有些大,秋天岛上的风虽然略显平静,没有吹翻远处的江面,但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冷。门前的菜园狼藉一片,吃剩下的豆角、茄子、黄瓜挂在架上、倒在地上慢慢变老、慢慢腐烂掉,瓜秧架下趁机钻出的杂草团团缠绕,只有瓜秧架上的株颗才能看出它们过去的茁壮。架子也不像之前的挺拔、整齐,有些架子不知是被小狗们碰倒的还是被风刮倒的,更或者是被瓜秧架缠倒的或者摘瓜的人拽倒的,反正零星横七竖八的架子趴在地上,带着将死的瓜秧。叶子残存着绿意正加速走上变黄的路上,黄叶子才是这个季节岛上的主色系。园子四周的杂草就很自觉,它们早早地变得干黄,以便为来年疯长积存能量。拴狗的两棵树上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树杈在风中瑟瑟发抖,树叶子早就被吹成了粪土。曾经无比骄傲的向日葵再也没有了向日的追随,它们耷拉着脑袋,结满果实的葵花盘还在上面,近处的几株盘上被人抠走了几轮籽,剩下的没人理会,我抠下一颗籽试了试,饱满的外壳中空的芯,没有吃到葵花仁,我有点儿不甘心一口气又抠下来一把挨个试挨个没籽,我恨恨的看了它们一眼心想:“难怪没人理会。”随即我也走开,让它们低头反省去吧。
要说菜园就属西红柿植株另类,没有结出令人满意的果实,偏偏愈发浓绿夹在杂草和瓜秧架之间显得更加突兀,我抱着最后一丝期待,还是耐着性子走过去扒拉植株上的果实。西红柿株颗长得太随意,没有下手下脚的地方,稍一不慎就会踩断它的枝干,我找了半天还是有所发现,我把隐藏着的小西红柿果实毫不犹豫地摘下来攥在手心里,也没采到几颗倒是搞断了不少枝干,我踩着脚下不平整的土洼,躲着随时都会踩上的烂黄瓜,小心翼翼地走出菜地。我把西红柿拿到厨房用清水清洗干净,迅速地放到嘴里,那纯净的味道又有了儿时西红柿的滋味。
远处的狗棚完全淹没在草丛中,只有狭窄的一条小道是平时喂狗的时候踩出来的,它听到了我的动静只有叫声不见身影,深深掩埋在草丛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