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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刘浮生木然地注视着前方,太阳在空中慢吞吞地落下好像一颗半熟的荷包蛋,藏匿于几片云朵之后,而阳光透过云层呈现出多条有光线所组成的道路,这不禁让他想起圣经中所写的通往天国的道路。看着随地摆放的器械和房间外倒扣的炼钢炉,熟悉的铁锈味好像有种的力量,仿佛将他浸入回忆的浪潮。刘浮生沉默不语,扔下了手里的烟头,随后毫不犹豫的蹬开了椅子,起初双脚还会抽搐摆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便慢慢又归于平静。

六月十七日,普通的在不能普通的一天,今年的夏天似乎加快了他的步伐,明明前几天还算清爽的天气竟骤升至二十七度。太阳不懈余力地展示着她的热情,将炙热的阳光慷慨的给予给浑河两岸的人民,但这并没有收到老李的赞美反:“什么鬼天气,连片云都没有。”一边骂道一边披起了外套,慢悠悠的从冰箱拿出昨天的剩的饭菜简单的热了一下,又用保温壶里的残存热水沏了一杯热茶。轻抿了一口茶水,老李便开始摆弄起了他那个古董收音机,好在调试了半天终于是连上了本市的播音台,刚好主持人刚播报完今日的天气预报开始了今日的早间新闻。“于昨日,本台记者吕良采访了特斯拉驻盛京代表张怀秦先生,在谈话中明确表示特斯拉已确认将在盛京建设第一家工厂,这也是特斯拉继珠海,上海,BJ后第四次在国内进行大规模投资和建设工厂。这无疑是里程碑式的举动,据相关专家分析此举将为沈城带来八千到一万二个就业岗位,这也是盛京继九十年代工人下岗浪潮后所建设的,不论是体积还是投资金额最大的超级工厂,并有希望改善辽宁低迷的经济增长率工厂的具体选址还有待商榷,会从铁西区的老工业区旧址中选择….”老李这时已经吃完了早餐,擦了擦嘴开始专心喝茶,他小心翼翼地将漂浮的茶叶吹到一旁喝完了最后一口。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带上了保安帽开始了今天的巡查。老李所就任的盛京特钢早在三年前就宣布破产,所以现在工厂基本是荒废状态,而老李所负责的区域的几间厂房除了最老的7号车间基本已经在14年改善市容后爆破拆除,至于为什么还留着一间是因为当时市政府想将其改造为新的省工业展览馆,后来却因为种种原因迟迟没有动工。所谓巡查也不过就是到处闲逛,顺便检查有没有闲杂人等在这逗留,当由于前段时间旁边一中的学生在厂房里嬉戏,有个男孩不慎失足摔成了重伤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老李也理所当然的“自愿”加了工作量,现在除了原来要检查的点,七号厂房内部也要逐一排查并且还要写工作报告。想到这里老李忍不住碎了口唾沫,骂道:“工资也不加,还把人当驴用!这要是早几年肯定说你压榨劳动人民“。说到这他感到一阵眩晕,”害,人不服老不行想当年参在军队负重越野跑二十公里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说罢用袖口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个,便朝着七号厂房走去。

老李习惯性的一个手摸向腰间的钥匙串,另一只手伸向锁的位置,但令他的差异的是他摸空了他急忙向锁的位置看去却只见原来紧锁的大门开了一条缝隙,而本该在门上的锁却躺在傍边的草地上。而看到这一切的老李只感觉胸腔里的血液翻涌直冲天灵盖,咒骂到”谁这么缺德,真不知道这废弃的厂房有什么可看的,别让我抓到你,让我抓到你小兔崽子我非宰了你。“说罢他用力踹开了虚掩的大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是在抗议这种暴力行为。径直走了进去。

车间里暗淡无光,而这种黑暗如幕布般仿佛是要将老李包围,而室内外巨大的温差使老李不禁打了个寒颤,而且由于长期封闭空气弥漫站腐烂的气息这无不令老李更加烦躁,他打开了随身的手电筒开始一个一个房间的排查,7号工厂分为工人们工作的车间,和办公区所组成。车间由于几乎搬空所以检查起来没什么障碍,老李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来来回回检查了个遍,边走便大声嚷”别藏了,我负责这片的安保你已经构成了非法侵入,请你配合工作自己出来,不然要是让我抓出来那样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但空旷的工厂除了回音,似乎并没有兴致来回答他。老李暗骂了一句娘便向办公区走去,但几个办公室查下来除了被惊吓到的老鼠似乎没有其他活物。他的火气越来越大,心率也急速升高不禁想到如果抓到了一定要狠狠的讹他一笔,如果是小孩那就找机会抽他两嘴巴,方才能解他心头之恨。想着他便向着最里面也是最后一间屋子走去,而里面时不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也似乎让老李认定这就是外来者的藏身处。快步走到门前,门上的牌子写的字已经模糊但也能勉强看出这是审计办公室,老李边扭动门把手边骂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个龟孙浪费你爷爷我时间,要早点出来。。。”老李边骂边将桌子底和书架后都检查了一番,奇怪的是除了满地的脚印和日积月累留下的灰尘,却不见人的踪影,只看到了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和一摞放在塑料膜上的杂物。“难道已经走了?”老李自说自语道,便向门口走去但就在这时他感觉头顶好像撞到了什么。随着他是抬起头他只感觉他血管里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了,紧接着是难以抑制的恶心,仿佛有人用拳头重击了他胃部,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呕吐了起来,仿佛是要将内脏连带着一起吐出来,直到最后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尽了,还在不断干呕。之间一具尸体悬挂在空中,而绳子的另一头却系在老旧的吊顶风扇上,而风扇在墙上的固定摇摇欲坠断断续续地发出令人牙酸吱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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