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超市全都关门了,街上却是热闹非凡,各种卖小吃,卖小玩具的比比皆是,孩子大人们也是络绎不绝,好像人群一下全都从那些格子楼里出来了。
“注意,你已经被包围了。”后面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大喊。
语冰循声转过身,原来是初三那个要好的同桌,但除了她,并不见有其他的熟人。
语冰不由诧异地巡视周边,看了再看,还是没有可以认识的人,继而拿目光询问着旧日的同桌。
同桌诡秘地笑笑,“这是一个人的包围,由我一个人来包围你。”然后上前就是一个满满当当很深很紧的拥抱,语冰一时恍惚,想起与代倾临别时的那个温柔的轻拥,她一样是手足无措,完全地没有准备。
“唉,你什么时候成双眼皮了?”语冰在一个卖假银饰的小摊前偶一抬头竟发现同桌的眼睛与从前是大不一样了。
“哦,这个啊,同学都说我的眼睛是变幻莫测呢。”同桌一看了那些零零碎碎就挪不开眼睛了,“你要不要什么时候来上一刀?”
“你还做了手术啊?”
“哪有?自然天生的好不好?”个个都是自恋狂啊,怕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吧?一联想到岩儿,语冰的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这两人如若碰到了一起,是不是也可以出一本书,如当苍央嘉措遇上纳兰性德一样地畅销?
语冰偏是要打击她一下,“我发现无论什么鱼好像都顶着一对双眼皮啊?”
同桌马上反攻她,“你看,连鱼都生着双眼皮,你是不是太落伍了?”要是现在的同桌,怕是直接就来一句,“你连鱼都不如。”
走过一个卖汽球的,同桌的眼睛又是转不动了,偏要买上一个,在语冰的强烈反对下,最后才作罢,主要是语冰觉得这么大的人了,还拽着个汽球,是不是显得有点太幼稚,同桌则嘲笑她是不是大学都把她磨练成书呆子了。然后同桌讲起她买汽球还有着其他的缘由的,好像也就是前两天的事吧,她在一个宽宽的巷子里眼见得天空突然飞起了好多漂亮的汽球煞是好看,起初根本没有意识到那全是一个卖汽球的无意中脱了线,而路过的人甚至有人欢呼看那盛景,根本没有人在意那卖汽球哭丧的脸,后来同桌说她想起那卖汽球当时的表情很有点内疚,那表情真的是有点太可怜了。
“可是,这个卖汽球的又不是那天你遇上的那个。”
“推己及人吧,也许我们说不定哪一天也会遇上这样倒霉的事啊。”同桌并不正面回答她,“只是再看到汽球,我就会想起那件事啊,只是当时我并没想到怎样去帮对方一把。”
语冰可以想见,如果直接送上钱去,而同桌并没拿到汽球,是不是有些太唐突,对方是不是又觉很抱歉?而正因为对方也没了一个汽球,所以同桌才没了施以援手的机会?或者国人的自尊在这一方面并不如外国人来得更强烈?当然都是在生活的所迫之下!
半路扔垃圾的随处可见,语冰想起代倾曾对她讲过的新加坡如何如何地法制严谨,说是一个人走到一个专门抽烟的地方在烟将尽未尽时,就准备回去了,因为是向前走了两步,所以再向那个盛烟头的大烟灰缸里扔去时就失了准头,然后过来一警察,先是让他把它捡起,然后开了一张单子给他,他回厂里找了好几个人才明白,原来那是一张罚单,标价20新币,折合人民币1000元,仅仅是一个烟头,且是烟灰缸边上的。
鞭炮实在太多,严重地污染空气,虽然是渲染了气氛,但也可以换种方式庆贺,手机控的语冰摸出手机,毫无例外地,同桌岩儿的信息来了一大串,全都像自言自语,可能她只在于说,并不在意有没有人回。
“你逃不过白羊座,没有射手座能逃过白羊座,这样四舍五入,你也逃不过我。”
“我就相信星座,我坦白说给你的信息我都是第一个看星座的,只要看到星座我就知道是谁发的坦白说。”
语冰忍不住来了一句,“呸,愚蠢。”
岩儿发来两摊狗屎包,“啊,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呸。”
“嘿,沙眼这个秀儿,我还治不了他,居然秒回我,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