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件鹤氅的确乃非常之物,否则姓吴的不会如此小心。“
之前李俦厦还一直亲切唤吴尘“吴名“,如今却也叫他‘姓吴的‘了,看来即便再欣赏吴尘,且有意延揽,眼下他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惹得这位县令大人心里不快了。
“还有昨夜的宴会上,你有注意到孙家父女看见此鹤氅时的反应了吗?虽然他们眼中深藏的讶色一瞬即逝,但难逃本官法眼。
之后孙家女郎更是直接追问鹤氅来源,看来这对妖教的父女,都似乎对这件鹤氅着紧得很啊,这便说明此鹤氅背后定牵扯着不小的秘密,是什么呢?本官需要尽快知道。五郎呀,虽你如今身受重伤……”
说着,李俦厦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孙思明的伤手。与此同时,孙思明也似有感应地将伤手再次举起,笔直的中指尤为刺眼。
李俦厦赶紧伸手向他示意,令其将手放下,免得自己看着心中膈应。
“五郎,你虽然如今身受重伤,但这事唯你不可呀,因而还得劳你跑一次,给本官查出这件鹤氅背后到底牵扯着什么样的秘密。事成之后,本官自当记你一功。“
李俦厦说完,面带微笑地看着案下的孙思明。见他反应淡淡,只是向自己拱了拱手,不咸不淡地回道,
“下官自当尽力。“
李俦厦轻轻一笑,也不以为然,随即又道,
“那赵淼如今老眼昏花,不日便要告老致仕了。他走了后,这县丞的位子,自当是非五郎你莫属了。”
李俦厦看见孙思明眼色一动,便也不等他回应,微笑地从案面上的一堆公文册帖中,看似随意地拿起其中一册,端在手中打开,信口说道,
“虽然那姓吴的有些不识抬举,不过刘镐替他写的这表功册子还是写得不错的,若非刘镐这表功的文册写得好,本官又怎会一开始便对那姓吴的青眼相待呢?”
说完李俦厦便捧着刘镐写的册子,独自认真地看了起来,不再言语,也不再理会案下孙思明的反应。孙思明立即便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朝着正埋头看文册的李俦厦,叉手深深一揖,朗声道,
“下官这就去查个明白,定不辜负府君重托。”
听了这话,李俦厦抬起脸,连忙笑着说道,
“哎呀,五郎,我不是说了吗?你与我单独相处时,无须如此多礼。呵呵!本官对五郎你自然是深信不疑的,那这件事本官就全权托付五郎了啊。”
“下官定不辱命!”
孙思明再次向面前的上司深躬一揖,之后便转身离去。看着孙思明远去的背影,李俦厦将手上几息前还倍加赞赏仔细阅读的文册,随意丢到一边。接着端起一盏茶碗,送至嘴边,慢慢地啜了一口,喃喃自语道,
“那姓吴的到底设得什么机关,竟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