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语,语气温和,都是给徐正卿讲述官场的环境,和要注意的事项。
徐正卿也不反感,就好像父母的叮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好,没必要去太过在乎谁的过错。
两人便在这样和谐友好的环境中,落子对弈,聊天的时候,徐正卿多少会忍不住,说出些新奇的词语,引得何师发笑,也算得上是手谈有乐了。
廖氏出门买菜回来后,见两人在棋盘上,大战正酣,皆是没有抬头,并没有去讶异徐正卿为何水平会拔高到,能让老头子都要正襟危坐的地步,只是笑了笑,就往厨房中走去。
其实徐正卿对围棋这种东西,不算太过熟练,只是在读书时期的兴趣班,和大学时期的社团有所涉猎,基本的套路懂得几个,水平非常一般,原主更是个十足十的臭棋篓子。
但随着这些年的见识增多、眼界扩大,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思维和心智都上升了一个台阶,这些考究“智力”的游戏,玩起来倒是有些得心应手了。
没有任何的精细夺巧、严密布局,更很多是见招拆招,百多手下来,何师的布局,被徐正卿拆得乱七八糟,烦躁得扯掉好几根白胡子。
“嘿,你这小子,这趟殿试出去走了一圈回来,怎么还专门去学了棋,用来对付我老头子?”
说教时,他像个德高望重的先生,玩乐时,他又像个心智不全的孩童,但较真还是较真的。
徐正卿见他拈子不落,偷笑道:“学生怎敢,不过是何师的棋艺高超,学生手法太过稚嫩,两人碰到一起,
就好似一个苦练武功的大汉,遇到了一个不与他交手,只捡泥巴砸他身上的孩童,下重手有些于心不忍罢了,一旦冲将过来,学生自然就难以招架了。”
“你这说法倒是清奇,不行,今日我这壮汉,还真就偏要教训你这个顽皮的孩童一回......”何师继续猛抓胡须,推演布局。
厨房中的廖氏闻言,忍不住批评他道:“你这老头,真是为老不尊,跟学生下棋,如此好胜也就罢了,竟还这么不正经。”
“诶呀,你这老妇,知道什么,在那胡乱说话,害我下错一步......”
“那就重新下吧......”
最终这场棋,还是以何师最后的三处妙手,迫得徐正卿举子投降而结束。
玩乐的时间总是过得,总是要比读书上课的时间快得多,坐在一棵大榆树下,手谈两局下来,听到廖氏叫吃饭,两人停下手来,才察觉已经到了晌午。
下完棋,吃过饭,还坐了一阵,徐正卿说了些保重身体的话,这才告辞离开。
洗干净碗碟,重新收拾了一遍厨房之后,廖氏出来见到还摆在桌子上的棋盘和棋子,免不了碎嘴埋几句,过去收拾残局。
“别动我的棋。”
不曾想,这时候何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就连拿在手中的棋谱都来不及放下。
走到棋盘前,细细盘算起来,过了好一阵,他才起身,轻笑道:
“我就说,怎么两局都是最后三手赢棋,好你个有石头不甩反而甩泥巴的孩童,还给我这个壮汉留面子呢,下次见你保证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