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打扮成这个模样,不会又是说的镇上老邓头他们家吧?
那个势利眼,我们家三郎在没考上功名之前,我去与他说亲事时,他是怎么说的,现在还敢来?也真是好意思,这下我们家三郎还看不上他们家了呢!”
知道王氏牙尖嘴利,许大娘说不过她,赶紧转移话题道:
“我跟你说不上话,你家徐老汉和徐老三呢,我要跟他们说。”
“嘿!你道你是谁,就连知县大人都不敢直呼我们家三郎的名字,你这刁婆真是大胆。”
“你!”许大娘被王氏这么说一句,还不上嘴,出门时铺得厚厚的粉底,也盖不住猪肝般的脸色。
“你什么你,三郎他早上就和阿爹去了县城上看宅子,我们马上就要搬到城里去了呢,你快些回去叫那邓老汉死了这条心吧。”
“那你不早说,真是浪费我老婆子的时间。”许大娘刮了她一句,转身便走。
说起来,她今日的确是有精心打扮过的,目的也很明显。
邓老汉在镇上有间包子铺,都知道是个贪财的主,亏得生了个漂亮的女娘,就想着让她嫁入富贵人家,狠捞一笔彩礼钱,与王氏当时闹的那些事情她知道。
以徐家人现在的心气,这门亲事铁定是说不成,这个她也知道。
所以她今日来这,并不是想要促成这门亲事,而是为了自己。
既然嫁不了他徐正卿,能跟徐老汉结个伴也是一样的,到时候还能喜当朝廷官员的老娘,不也威风得很吗?
看镇上那些婆子还敢在背后说她的风凉话。
......
广陵镇位于寿光县东北方位,距离县城几十里路,按照马车的脚程,也就小半天的路程。
徐正卿的这次返乡,的确是让他们家中发了一笔“横财”,但他也没有心理负担。
这本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封建社会,反倒是你一点银子不收,更会让人家对你充满忌惮,甚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明朝的这种富户、乡绅集团,可谓是空前的强大,尤其是到了后期的时候,甚至达到能够改变朝局的地步,所以在他手中还没有抓住实权的时候,徐正卿还不打算去得罪这帮人。
父亲徐开地在得知徐正卿想要拜相后,好几天没有缓过来,今日一同出来,两人同坐在一辆马车内,气氛也一度非常尴尬。
徐正卿倒是没有关系,他腿脚好利索之后,每天都在做些俯卧撑、仰卧起坐啥的,每天身体都比较疲惫。
不下雨时,还要去爬爬山,正好家中伙食很好,每餐都有丰富的肉类,也能补充蛋白质,是个健身的好环境。
掀开门帘,已经能够看到县城高耸城墙的轮廓了,徐开地才问了一句:“买房这种事情就这么急么?你不是还要上京入翰林考学,买了屋在县城中,有什么用?”
“自然有用,不在城里买房子,日后生活便有诸多的不便,比如大哥的那两个孩子,也差不多到念私塾的年纪了吧,搬进城里住,不是方便一些?
我日后若是从京城中回来,也不用走那么多的乡道,二哥他们夫妻也能到城里做些小生意,不用在家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不也挺好的吗?”
徐开地听罢,默默无语。
儿子说的这些状况,自然是他想要看到的。
面对未来美好的生活,甚至是徐正卿称得上狂妄的目标,他心中的憧憬是真的,对于住了几十年的老屋不舍也不假,但憧憬始终压过不舍一头,所以他不再劝阻。
马车到得城门前,忽然听得赶车的马夫问了声:“官爷,今个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城门守卫如此森严?”
“废话少说,可有驾车的文书,快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