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这泰山姑子,扬州瘦马,西湖船娘,三者堪称是明朝制服的天花板,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都去见识一下。
“呃......”
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冒出来后,很快就被徐正卿从脑袋里甩飞出去,自己可是新科进士,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自嘲笑了笑,继续对付那两笼包子。
平心静气吃完早饭,留下两份包子的钱,这才起身离去。
很快便走到了智化寺门口,停下来看了看。
智化寺正统八年,原为司礼监太监王振的家庙,整体风格,是仿寺院“伽蓝七堂”规制而建,堪称京城最大的明代木结构建筑群。
拢共由五进院落组成,主要建筑全部建在寺庙的南北中轴线上,占地颇广,站在门口看不到边际。
徐正卿本想着进去看看的,后又觉得浑身臭汗不自在,提不起那种雅兴。
晨跑过后,他出了不少汗,又在馆子外头吃了两笼热包子、喝了一碗热汤,这时,穿着被汗水浸湿的衣袍,倒不怎么觉得冷了,就是一身汗酸臭味。
急着回家洗澡换衣服,快步走回到总部胡同入口,这时街面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躁动。
“快让开,这马疯了,快让开......”
“啊,快跑啊,马车失控啦......”
“啪啪啪......”
两种角色的声音,混杂着菜篮、簸箕、箩筐等物品跌地的声音,呈现出一片混乱的画面,徐正卿走到路口一看,原来是街道上,拉货的马车失控了。
他皱眉看着眼前这一幕,自觉不是什么能够徒手降马的好汉,也不曾掌握什么降马的技巧,甚至两世为人连马都没有骑过,更不知马的属性。
“嗯,这......”
心中正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马停下来,那马儿竟徒然侧转马头,朝他这边猛冲了过来,停在路边看热闹的人吓得急忙“嗷嗷”奔走,混乱成一片。
徐正卿也被吓了一跳,转身要跑,怎知竟和个女子撞个正着,听得“哼”一声娇嗔,眼看马儿就要到跟前,管不上太多,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拖着往边上跑去。
偏偏地上就有根不知哪个挨千刀的,扔了根扁担没带走,脚下一绊,重心尽失。
事情紧急,又事发突然,徐正卿下意识松手撑地,已是来不及,那女子也被他拖拽得跌地下来,把撞在他的身上,压个正着。
“砰——”
听得一声闷响,那发疯的马儿,竟是一头撞在墙上死了,载着货物的马车,也翻倒在地,一个轮子毁了,一个轮子还在虚空中转着,车上拉着的丝绸缎布,也从被砸坏的车子上撒了出来。
赶车的马夫跳车逃了生,也撞在地上,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哀嚎不已。
徐正卿先是感觉胸前被压得很闷,后又觉背部有两处传来的触感甚是柔|软。
旋即,女子赶紧从他的身上翻下,惊魂未定的坐到一边。
原来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女子,穿一身淡红长裙,上身套了一件白色的比甲,头上梳了个飞天髻,还长了对柳眉凤目,脸上只略施粉黛,兴许被吓到了,脸色苍白,配上原本白皙的皮肤,和一身穿着打扮,活脱如含苞待放的荷花。
徐正卿心中暗探,还好是个小美女,不算太亏。目光不由自主的就朝女子胸襟望去。
女子喘着大气,惊惶的眼神从旁侧翻倒的马和车上收回,正好迎上了徐正卿的目光,反手就是一耳光,还用凄惨的嗓音喊了句:“登徒子,你......”
大抵是想起方才羞人的一瞬间,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又有个四五十岁的婆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小姐长,小姐短的叫着,把女子扶了起来。
“太过倒霉。”
徐正卿心中憋屈,用舌头顶了顶脸颊,自顾自从地上爬起,明明是你撞的我啊,我才是吃亏的一方好不好?感情这场事故就只有你一个受害者?
刚才跌那一跤,裤子上都擦出个破洞,徐正卿低头看了眼,有些擦破点皮,还有些淤青,越想越气,一脚踹那扁担上,大声问道:
“是谁把这扁担扔在地上的?”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相互摇头示意,一副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扁担也是个无主之物的表情。
身后,女子已经稍稍回神,看到地下的扁担和徐正卿膝盖上的伤口,大抵觉得他也有些凄惨,伸手拦下想要上前找徐正卿理论的婆子,犹豫的问了声:“你......”
“走了。”徐正卿压下向她讨医药费的念头,头也不回,很潇洒的一瘸一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