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嘈杂声,有一道明亮的光线从后面照过来,在黑暗的天光下亮如白昼。
她悄悄的往后看了一眼,另一条路路旁的树木被烧着了,通天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天际,连空气裹挟着热浪和烧焦的气息。
她目眦欲裂,惊惧到极致,她张了张口,发不出一点声音,腿下麻木的向前跑着。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缓过来了一点,她急切地大喊道:“相公,不要,不要啊!”
“不要,不要……”床上的人急切地大喊道,然后猛然惊醒。
“窝窝头,痛痛飞飞!”一只柔软的小手抚摸在随欢喜的额头上,让她心里的疼痛骤然减轻。
她讶异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白白胖胖,身着带有补丁的粗布麻衣的小团子正皱紧小眉头盯着她。
那愁眉苦脸的小模样,仿佛正在接受疼痛的人是她一样。
看着,看着,不禁笑了起来,随欢喜心里那种皱巴的感觉一下子放轻松了。
赵默然看见外面的日头偏西了,连忙叫住床边的小豆丁:“妹妹,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
谈七喜听到后,挪起小脚脚,一步一晃的走着。
岁晏殊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的,连忙伸出双臂护在谈七喜的左右。
说来也怪,谈七喜才学了三天走路,就能自己摇摇晃晃的独立行走了,而且一次也没有要摔倒的迹象。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杂技演员走钢丝时,那样悬悬乎乎但又稳稳当当的感觉吧。
但是岁晏殊不知道啊,他紧紧地跟着谈七喜的小脚步。
看着这不长的路硬是被谈七喜走出了过铁索桥的气势。
终于,谈七喜走到了赵默然的面前。岁晏殊长出了一口气,挺起了腰身,惊觉,自己的背上竟出了一层的冷汗。
赵家兄妹二人告别了岁晏殊母子,两人手牵着手,在夕阳的余晖里,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岁晏殊回到屋子里,和母亲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是好人!”
然后都松了一口气,然后笑了出来。
白猫一族,破虚妄,看人心是它们的天赋。
只不过每个族人的辨别方式都是独一无二的。
岁晏殊和随欢喜因为家庭的变故,不再轻信旁人。每每遇见一个人,都要用天赋测试一下,精神实在是紧绷了太久了。
随欢喜完全没有把自己的疼痛消失和谈七喜的抚摸挂上钩。
她询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岁晏殊道:“阿娘,您又梦魇了,您是不是又想到那件事了?阿娘,您别再想了,阿爹一定会没事的。您要是再想下去您的心悸只会越来越严重的!”
岁晏殊说着说着眼泪就不禁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