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舅舅这几天有个学术研讨会,下午出发,把姜婆婆的病历转到了她名下,还让她多关心一下赵初语这女娃的心理状况。
即便学过心理学,方雯发现还是看不透这个比她小九岁的女生心思。
办公室很静,方雯的话很清晰地穿过空气,传进赵初语耳中。
她沉默几秒,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嗯,打了,吴教授说不在京都,无法来江宜。”
并没说太详细。
毕竟那些属于吴建平教授的私人工作,并不便透露太多,纵使方雯也是医生。
方雯点了点头,怜悯地看了一眼赵初语。
“建议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婆婆心肌受损严重,随时可能会进展为心力衰竭、心源性休克而死亡。”
这是最坏的结果。
医生不是神,只能尽己所能去抢救。
赵初语虽知晓这个结果,还是压抑不住沉重的打击,朝方雯微微弯弯腰,就转身走了出去。
一路小跑到洗手间,把自己锁在隔间,捂嘴无声流泪。
和姜婆婆相伴的这近十四年,尽管过的清贫,但也算是给了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家,不至于流落到孤儿院。
现在,这唯一的慰藉,随时会消失,这让她如何接受?
无人可诉的痛苦,如泉涌般涌现。
流落到指缝的泪,慢慢沿着她手腕,浸入长袖连衣裙。
她一天未进食,高烧刚退,又赶着返回江宜。
紧接着又听闻如此噩耗,希望破灭,再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变得极其虚弱。
赵初语一时间泛起恶心,连忙扯下口罩,弯着腰,小手紧捂肚子,对着马桶呕吐。
胃里没有丝毫食物,吐出来的也只是在机场喝的那一瓶矿泉水。
妩媚的小脸,即便是在如此狼狈情形下,依旧勾魂夺目。
她把口罩丢进垃圾桶,按下马桶的冲水按钮,把脏污之物冲干净,才打开隔间的门,走出去。
扭开水龙头,双手捧起清凉的自来水,泼到脸上,冲刷去萦绕在头部的眩晕。
也不知是不是该说她今天水逆。
有个化着浓妆的女人,穿着超短裙走进来,见到赵初语妖娆的背影,就多看了两眼。
当瞧见镜子里那张摄人心魂的貌美脸蛋,登时倚靠在墙,双手环胸嗤笑。
“哟,这不是我们一中的赵大校花嘛,一年多不见,这小脸蛋更是迷死人不偿命了呀。”
“怎么来医院了?打胎还是产检啊?”
何意眼里冒着浓浓的嫉妒,不等赵初语回应,再次张开嘴巴,出口的话语恶意满满。
“你姘头怎么没陪你一起来?还是知道你水性杨花,不要你了?”
“如果让朱大校草知道你怀了别人的孩子,也不知是何想法,哎呀,还真期待呢。”
高中时期,朱天宇是江宜一中最出色的学生会会长,喜欢他的女生,能从学校正门排到后门。
毫无疑问,她也是喜欢朱天宇的一个。
只是那个眼睛不知是不是瞎了的朱大会长,处处出言维护赵初语这个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
旁人是瞧都不瞧一眼。
高考结束,班级举办毕业晚宴,她当众向朱天宇告白,却被他狠心拒绝,说心有所属。
真不知道赵初语有什么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