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来啦”
李长风,宦婉儿,陆边云三人竟是一道回来了。他们头上还举着个木篮子,但面对如此暴雨,并没什么作用,三人皆被淋湿透了。
“暮雨,带婉儿去内堂换一身衣服。长风,你跟我到厨房,至于你,边云,你是成年人自己看着办吧。”
老先生交代好便领着李长风走了,荀暮雨目光先是在李长风身上停留片刻最后才是转到宦婉儿身上,一边抱着鸢儿一边领着宦婉儿到了内堂。
陆边云习惯了被老先生埋汰自顾自的到了一地自己换衣服。
众人回到学堂,老先生使眼神与陆边云,陆边云识趣的开始招呼起了学生们。老先生则是一脸无趣的望着无边雨水发愣。
“好了好了,现在仍旧是上课期间,不要被这外物影响了内心。”
“暮雨,你就抱着鸢儿在一旁旁听吧,寻常的知识想来你也都熟知了。”
就这样,这场惊雷骚动随着陆边云的回归而化解了。娃娃们口中又开始一口一句的朗诵着陆边云教授的诗词。
而在一旁,荀暮雨把怀中的鸢儿哄睡着了,但她似乎仍在沉迷于其中,她抱着鸢儿轻轻的低下头靠近鸢儿的耳朵说着悄悄话,可其中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呐,鸢儿,为什么长风哥哥每次都跟着宦婉儿跑出去,他喜欢那个女人吗?”
“是不是因为我不够主动,长风哥哥都不跟我说话,呐,鸢儿,我该拿这俩个有私情的坏小孩怎么办呢,爹爹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不尊礼法,鬼神不容,是不是应该告发他们呢,呐,鸢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嘿嘿嘿”
老先生突然背脊发凉,回过头看了荀暮雨一眼,没成想荀暮雨突然抬起头视线正好对上老先生。
荀暮雨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突然微微上扬,加上那黝黑发亮的直发,十分瘆人。
老先生尬尴一笑,连忙别过头去。心中不禁想着,这跟那女魔头真是一模一样,看来为了以后能清闲自在,除非万不得已一定不能招惹这母女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边云一边摆着先生的样子一边踱步一边念着随意挑选的诗词,心里却想起了美娇娘交代的差事。
不二堂名声无人不知,纵是这边远小村尚未开化前也是知晓一二,不二堂借钱从不看对象,只要对方能替不二堂办一件事,无论何事无论谁办,只要在时限内事成,则一笔勾销,绝不食言。
但相反的,如若违约,拿钱不办事或是拿钱事未竟,不二堂无论你人在天涯海角都会讨回债务,在这世上流传着一句话,“鬼神三更索命,不二堂四更还魂。”
陆边云自是清楚不二堂有多大能耐,但不二堂也是规矩森严,根据借出的金额数目也不会强人所难,要求一些别人无法完成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亲民,以这小村子里的情况也不可能需要很多金钱,美娇娘的事情随口找人问问应该就行了吧。
看来今晚要跑一趟县城了。
转眼入夜,陆边云早已换上便装,与白天的先生模样判若两人,俨然一个纨绔子弟的装束。
陆边云来到县城里唯一的不二堂府前,府前两尊石狮傲然挺立,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府邸,可见不二堂之威名。
拿起门上虎环扣上三声,不多时门开了,一个男侍掩着门询问道。
“阁下,深夜造访不二堂,可是上门还债。”
“非也,非也,小爷我是来问事的,这是我的令牌,你且给此府掌事一览。”
说罢,陆边云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雕令牌递于他。
男侍应声关上府门拿着令牌离去。
不出片刻,府门再度打开,这回却是府门大开,迎接宾客,男女侍从站成两排恭候陆边云的到来。
陆边云在男侍引领下来到内殿,外殿是白天对外招待客人的地方,内殿则是与有特别要求的客人商谈的地方。
殿上一中年男子坐于上座,脸上带着面具,铿锵有力的男声从面具下传出。
“贵客来访,不二堂有失远迎,请问阁下来此有何要事。”
陆边云自顾自坐下,看着自己的令牌放在了中年男子的桌上,伸手正要去拿。
“且慢,这令牌虽然不假,但据我所知,这令牌所有者人在远京,阁下到底是何人。”
“欸,不二堂不是号称不问缘由,不承因果吗,还是说这只是掌事你自己好奇才有此问?”
陆边远不慌不忙绕过男子伸出阻拦的手,将令牌收回怀中。
“好一个不问缘由,不承因果,阁下搬出堂规与我说教,倒是我冒昧了,那请问阁下今夜所办何事。”
男子恢复平静坐于椅上,拿起茶杯放于面具前把玩品着茶香,此刻仿佛殿内的一切都由他做主,一股无声威压笼罩着陆边云。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替朋友问问他的债务”
陆边云说的风轻云淡,也学着掌事把玩着这上好的茶艺。
“阁下说笑了,阁下既熟知不二堂堂规,这句不承因果,我当奉还与你。不二堂不干涉他人因果,但自然也不承他人因果。”
“欸,别见外嘛,这就是为什么我掏出这个令牌于你一观,你也知这令牌代表了什么,帮我这小小的忙应当不成问题吧。”
男子沉默良久,面具之下看不出表情变化,苦思许久方才开口道。
“正如阁下所言,阁下的身份我很好奇,但这也只是我个人私欲,但不二堂之事需公平公正,无一例外,若阁下能答应我的请求,我也不是不可以走个例外。”
“吼,看来不二堂真的很喜欢挖人隐私,好吧,我给你一个提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至于我要问的事情,我都写在木简中了,我在府前等掌事的答案,恕我不奉陪了。”
陆边云潇洒离去,等男子回过神时,陆边云已走出甚远,唯剩桌子上的木简尚有余温。
男子打开木简快速浏览,随即回笔于纸上,偌大的纸上只有寥寥数字,他将纸张封入信笺内差人将信拿给陆边云,只剩他一人独处后,男子摘下面具,赫然是个年轻后生,根本不似方才那拥有浑厚声音的中年男子。
年轻掌事自顾自的喃喃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怎会如此,二哥。
陆边云接到信笺也不急着拆开,双脚挪动,轻功飞段,不多时已经回到了草堂的边屋,心想着明日便可以去找美娇娘交差,就这样心满意足的草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