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古朴简陋，破瓦烂墙，发霉的牌匾，糜烂树木枯萎腐烂发出的阵阵恶臭，如果不是前院还有寥寥香火，很难相信这里居然还是个有人生活的地方。

歪脖子树枝繁叶茂，璀璨华光，每一根树杈，每一片树叶都绿意盎然，月光在光滑的树叶之间折射、穿透看起来像是散发着淡淡荧光，流光溢彩，神圣无匹。

“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树！”

“这是我见过，最恐怖的树！”

小道士与林墨几乎同时开口道。二人不禁对视一眼，恐怖是小道士的看法，对于这个土著的看法林墨觉得有必要虚心请教一番，“怎么说？”

“你没发现这方圆五里只有这一株活着的植物吗？”小道士沉声道，黑暗是诱发人内心恐惧与不安的罪魁祸首，荒郊野岭的，古观、老人、歪脖子树，这些平日里看上去都稀松平常的因素，都因为夜晚的笼罩，带给了两人强烈的不安。

“说实话，我宁愿面对外面的野兽！”林墨咽了咽干涸的喉咙说道。

“你二人且安心，这片大陆来往者少，似尔等这般肉体凡胎，更是凤毛麟角，贫道并无伤害之意！”老道士声如洪钟，脚步不停，离着数丈距离，也能听清两人的窃窃私语。林墨二人这才不在言语。

迈上青苔石阶，跨过黄木门槛，道观内的破败，更胜其外，前院除却一座香炉烟火寥寥，便在无其他。面对供奉的三清石墩刻像，小道士轻车熟路的放下武器，行大礼参拜。

林墨可不知这些礼仪，进门后也只得有样学样。老道士只是如枯木般立在一旁，双眼空洞的看着二人的行径。

行完大礼，颤颤巍巍的端坐蒲团，直到这时二人才算是首次来到老道士近前，一股子腐烂的恶臭熏得两人几欲作呕，却是被他们生生忍了下来，细看身边这老道士哪里看着像活人？

“不知道前辈唤我等入观，可是有事相托？”见老道士似乎是入了定，林墨忍不住硬着头皮出言询问道。

老道士恍若未闻，伸出两只枯槁的手臂，搭在了二人的头顶，感受着两人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身躯。

头顶冰冷僵硬的触感，终于令二人不在抱有任何一丝期待，果然这老道士不是活人，只是一具死尸。

“如此而已，你二人便已魂不守舍，今后又如何能在这片大陆活下去啊！”老道士叹了口气颇为遗憾道。

而就在老道士叹气时刻，掌下二人突然同时暴起，小道士抄起斧子奋力劈在了他右臂肩头，腐烂的臭水四溅，可惜没能劈下胳膊，反被皮下的骨头卡住了斧刃。林墨不甘示弱，长矛直捅老道下颌，一路畅通无阻掼进了老道的头里。仅此一击，不管后续如何，林墨与小道士迅速脱开掌控，夺门而逃！

略过前院，披星戴月的一路狂奔。

“往……往哪儿逃？”

“原路返回！还记得那巨兽尸体吗？”

仓促定了方向，二人都不在言语，只剩脚步与喘息声。也不知跑出了多少里路，二人的体力终于都支撑不住了，回头望去夜色朦胧下哪里还看得见道观的方向，见老道士没有追过来，二人心这才放下了一半。

“歇会吧，老道士没追过来！”林墨心脏狂跳不止说道。

“别停，再走一些！那道士邪门的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形的精怪！”小道士心有余悸的说道。

林墨应承了下来，二人就这么在黢黑的密林中继续前行，走着走着，一股怪异的违和感涌上了二人的心头。

“我记得进道观前，你往路上丢了不少肉块……”小道士迟疑道。

林墨骤的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件事情，“逃命时，我没来得及注意！”林墨在脑子里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一路上的平坦，自语道，“说不定是被野物叼走了。”

“野物……”小道士也停了下来，他望向黢黑的密林沉默了良久，幽幽道，“说起来你有没有觉得这附近……太安静了？”小道士话音刚落。